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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心理上的障碍才是最难过的那关,祖唤看了眼下面,秋臻凝眸看着他,目光中好像有几分担心的神色。他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重新攀上岩石壁,深呼了一口气看向头顶的方向。
“叔叔,你觉得祖唤能爬上去吗?”吴素挪到秋臻旁边,双手手掌贴在额头上挡阳光。
秋臻看着祖唤在教练的提示下不断尝试,横攀过最艰难的一段路,坚定地抓住岩石壁,寻找落脚点,然后一鼓作气横越过去。
“他会上去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他说,语气很笃定。
在他的印象里,祖唤是个目标性很强的人,小时候说要跟他拉小提琴,就能隔绝秋颂在一旁的威逼利诱,花费大半天的时间跟着他学习小提琴。
当祖唤终于登顶,沙滩上的众人送上由衷的掌声,即便很多人互不相识。秋臻也拍着掌,看着祖唤沿安全绳索滑下来,他将额前的头大都捋了上去,快步跑过来,笑得眼睛见弯儿。
“刚刚赌我输了的人,站出来。”他乐呵呵的,尽管气息还不是很顺,且全身上下散发着腾腾的热气,但那股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很显著,也特别。
吴素扔给他一根毛巾,他包着脑袋抹了一圈,胳膊上的肌肉线条跟着牵引出来。
刚擦完又渗出新的细汗,额头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地汇聚到下巴处,然后啪地落下,滑进了衣领深处,随着他呼吸,在阳光下能看到锁骨处闪烁的水光。
秋臻心底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来,突然对时间产生了错觉——祖唤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明明印象里还是那个受委屈会双手背在身后的小孩儿。
他恍恍惚惚地看着祖唤,眉头轻拧,本来还在跟吴素说笑的祖唤突然偏头看过来,大概是被汗水刺激了眼睛,他眯缝着眼睛。
“怎么了,不信我能顺利登顶啊?”他扬起胳膊擦汗,笑着问。
秋臻摇了摇头,突然问了个很不相干的话:“你跟秋颂同岁?”
“是啊,他就比我大一月。”祖唤说,“问这个干嘛?”
旁边的吴素偏过头,听他俩在聊什么。
“没事——”秋臻抬起手,像是要拍拍祖唤的胳膊,不过刚抬起来又放下去了,“原来你们都这么大了。”
说完,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将墨镜戴上,仰头靠着。这次是真的闭眼休息了。
祖唤还不明所以,将毛巾披在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汗。
“欸。”吴素手背碰了碰祖唤的胳膊,蹭到一手背的汗后,顺势擦到了他的毛巾上。
“干嘛?”
吴素看着秋臻,小声问:“你老叔多少岁啊,说话跟我爷爷对孙子说话似的。”
祖唤看了眼她,扯了扯嘴角:“三十出头吧。”
其实秋臻还有俩月才三十。
第二天一行人就离岛了,在此期间祖唤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儿。秋臻似乎有些疏远他,但其实表现得并不明显,只是祖唤的感觉。
尤其是在回去的船上,祖唤和吴素到甲板上拍素材的时候,他偶尔一晃,会看到秋臻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不过在二人对视不超过两秒后,秋臻便会从容地撇开视线。
分开各自回家时,祖唤实在没忍住,挡在秋臻面前问道:“我——没惹你吧?”
秋臻看着祖唤沉默片刻,“没有,你怎么这么问?”
祖唤无法从那薄薄镜片之下看到别的东西。
“我觉得你有点儿……算了,没什么。”他摆了摆手,“我先回去了。”
他觉得哪儿不对,但又说不上哪儿对。秋臻这个人,谁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秋臻也说不清,大概对他而言,小孩儿总要比成年男人讨喜。
但祖唤又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他跟秋颂从小相识,他是秋臻看着长大的。
想通了这点,他接受了祖唤的变化——虽然比起改变,他更喜欢稳定和可控。
他爸打电话来说,担心他在这边无聊,给他定了一架钢琴,可能过两天就到了。
秋臻无语,谁用弹钢琴来打发时间啊。
他每天出去转转,都能花费不少时间。白果庭是他常常经过的街道,他恰好走到这边,抬头看了眼便利店招牌,然后推门走进去。
陈淼和陈森姐弟俩趴在柜台边上一心二用,边看电视边写暑假作业。
听见门口的动静,他们做贼心虚地埋头看题本,又用余光打量,看到是秋臻后才松了一口气。
“叔叔好。”他们继续盯着动画片,默契地打了声招呼。
秋臻看了眼四周,问道:“只有你们在吗?”
正巧动画片播完了,陈淼关掉电视点了点头,“孟奶奶出门打麻将,唤叔叔跟那个漂亮姐姐开车出去了。”
他们应该是去拍宣传片剩下的素材,或者约会。
秋臻转身要走,被陈淼叫住:“叔叔,我有一道题不会,你能教教我吗?”
店内,秋臻坐在柜台前,辅导陈淼数学作业的同时还顺带教陈森口语,偶尔进来两个进来买东西的顾客,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眼生啊小伙子,你是祖唤的亲戚?”一个光头拿了瓶水过来结账,他站在货架那边就看半天了。
秋臻扫了水,嗯了一声,“远房亲戚。”
光头不知道是要蹭空调还是怎么的,顺势就在旁边的板凳上坐下了,拧开水也不喝,闲聊道:“是么?我就说之前没见过你。”
说着,他顺手在柜台前的小型货架上拿了块儿巧克力拆开,扫都没扫就直接吃上了。
秋臻看了眼他,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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