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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晚些要出门了。”谢春酌对他说完,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又停下脚步,侧身,睨向季听松。
“把斗篷给我披上。”
季听松怔愣,而后定定地看了他几眼,直到谢春酌不耐地啧了声,他才再度上前,将手里的披风展开,批到了那单薄的肩膀上。
暖意落在肩膀,笼罩住身躯,谢春酌迈步往前走,季听松跟在他身后,最后慢慢与他并肩。
在踏入院子时,季听松突然问了一句:“昨天的事……”
他没说完,黑眸却看着谢春酌,像是要等一个答复。
谢春酌扯着斗篷,将其解开,浑不在乎:“没什么事。”
季听松的眼神就落在了他的脖颈上,白皙修长的脖颈带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被人仔细啄吻后留下的。
可想而知昨晚的盛况。
谢春酌走向妆台,自然也看见铜镜里面照出来的画面,他别过头,余光落在镜面,手指抚摸其上,皱眉说了句“麻烦”。
“你不在乎吗?”季听松来到他身后。
谢春酌在季听松面前,平日里没怎么伪装自己的脾性,毕竟季听松对他造不成威胁,因此他嗤笑道:“总归不是我吃亏。况且,如果能因此能拿到些什么,床事于我而言,不过也是如银钱权利一般的交易罢了。”
财色权利,三者密不可分。
谢春酌生下来,能得到的也就只有一个“色”,他自己就是本钱。
他现在甚至都在想,等到了京城,若是姜姑娘家于他有益,也不是不能前去拜访,套一下交情。
“谁都可以吗?”季听松这次出乎意料地多话。
谢春酌不禁扭头看了他一眼,与他对视:“你到底想说什么?”
季听松垂眸,再度沉默。
谢春酌却不耐在与他掰扯这等事,他摆手,“你去叫人给我弄些热水回来,我要沐浴。还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你书抄完了,给书斋了吗?别等着离开平越府,才说银子没赚到,怨在我头上。”
“……不会怨你的。”
季听松转身离开,直到出了房门,站定在屋檐之下。
他抬头,看向秋日清晨的赵府,远远望去,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雾气缭绕。
“……谁都可以吗?”季听松喃喃自语,“……我也可以吗?”-
辰时,谢春酌梳整好包袱,换了一身半高领的衣衫,披着薄斗篷出门,乌发束起,用一支兰花玉簪固定,双眸清亮,面颊白皙秀美,在赵府门前与赵老爷寒暄。
赵覃没出现,估计是知道昨夜犯了错,躲着装死。
赵老爷对谢春酌多有愧疚,临走前又给他塞了张五百两银票,嘱咐着他路上多加小心,“若有事,就叫人传信回来告诉我。京城之中,也有府内的产业。”
谢春酌毫不愧疚地收下了银票,笑着与赵老爷含泪告别,同时,在临走前借着抱对方的举动,压低声音问:“不知姜姑娘府上,在京城何处?小侄也好多加注意,以免惊扰。”
赵老爷表情一滞,过了几秒,才缓声道:“你到了京城,自然会知道。”
居然还是没说。
谢春酌松开手,对着他点头:“我明白了。”
赵老爷见他如此,最后还是在他转身离开前,补了一句:“若他愿意,他也会提前跟你说的。”
多的却是没有再言。
谢春酌没回头,脸上的笑在进入马车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拧眉深思。无论姜姑娘到底身份是什么但总归是现在的他惹不起的。
马车缓缓驶动,平越府的一切都被抛到身后。
谢春酌依稀听见一些叫声,似乎在喊季听松,他疑惑地掀开帘步往外看,就见一书斋小厮怒气冲冲地追了几步,随后对着车挥了下拳头。
“这是怎么了?”谢春酌有些惊异地看向季听松。
季听松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悠悠叹口气,摇头道:“还差最后几页抄完,我就跟书斋掌柜说,书我带走了,等我抄完,我再书连着抄本一起寄回去。”
说完他还摇头评价:“真是沉不住气,也就是今晚的事而已。”
谢春酌对他的厚脸皮表示了惊叹。
季听松微笑道:“书并不是珍惜本,况且赵老爷还为我做担保了。”
所以书斋小厮也只是跑出来装模作样,好让赵老爷给些银钱安抚一下。
谢春酌知道季听松这人向来会得寸进尺,不过却也没想到对方如此会利用周遭的一切。
真奇怪,明明不是个蠢货,却总是要做蠢货才会做的事情。
谢春酌不欲再离他,昨夜喝了酒,虽睡了一晚上,但精神仍旧不济,加之马车够大,他干脆躺下补觉。
躺下时,余光瞥见季听松拿了本讲述策论的书翻越,不由对入京后考取状元一事有些许的担忧。
只是这担忧存在不过一会儿就消失了,因为谢春酌知道,有他在,有柳夔在,季听松再努力,也不过是给他做嫁衣。
到时再寻机会补偿季听松好了。
谢春酌想着,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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