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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看着洗碗池里的泡泡,搓了搓手,滑溜溜的。
“我以前就怀疑过是你,真的,我有时候很聪明,我跟你说我高考数学最后一道选择题是蒙的,也对了。但是话又说回来,我虽然没和东子说过我的猜测,不过我也觉得他怀疑过你,最后又放弃从你身上找答案了。”
“但是不知道正确答案的时候,胶卷时,还是会把自己怀疑的那个填上去,你说是不是?”
范林故作高深一笑,“你俩就是天生一对。”
楼月斜着眼睛看着他,“你好聪明噢。”
范林扭扭脖子,脸上很得意,“我这不是马后炮,我跟你讲,我那天回去想了一个晚上,我就立刻串上了,这不愧是练了半年逻辑推理的脑子。”
“噢,好厉害啊。”
“韩思雨婚礼前那天,我们在她家睡觉,我半夜不是嚎了一嗓子把你们都吵醒了嘛?我那时候都不好讲,我看见他拿着你的衣服盖在脸上,表情特别变态。”
“不是都盖在脸上了吗,你怎么看到表情的?而且还没开灯。”
“这个你就别管了,总之我当时以为自己撞鬼了,还以为我兄弟变态了,种种猜想涌入脑海,恐怖如斯。”范林手舞足蹈,语气夸张,“我一想,完了呀,这不是脚踏两条船吗。后来想了一夜,才明白过来,呵呵。”
“你想了一夜?你不是睡到十一点还没醒吗?”
“这个你也别管了,反正就是我其实是第一个知道的,只不过走了一点弯路,懂不?”
赵应东推开厨房门,问范林:“懂什么?和我说一点?”
范林立马站直了,眼神坚毅:“懂了一元一次方程的解法。”
说完后,就很有眼色地溜了。
楼月洗完了碗,这还是她回家以来第一次洗碗,不得不说,是有点生疏。
赵应东低声问:“怎么不等我洗?”
“要是你们聊上三年五载,怎么办?”楼月咧嘴笑,“没事,有范林帮倒忙的。”
“我会说他的。”赵应东牵起楼月的手往卧室走,“你不跟他说话,他找不到乐子就会自己走。”
楼月:“应该没那么简单。”
不然也不可能暗恋十年。
“对了,我妈跟你说什么了?”她悄悄问:“她打电话的时候,表情挺正常的,就问我,我们谈了多久,没问以前的事儿。”
赵应东:“那你说谈了多久?”
“一个月?两个月?”楼月觑着他的神
色,但他一直很淡定,看不到什么。
“那我们的口供没对上。”赵应东捏着楼月的中指指腹,“我说的是六年。”
“啊!没那么久吧。”楼月不可置信地掰着手指算,“加上网恋撑死也就四五年吧。”
赵应东:“单恋也是恋。”
他把楼月的卧室反锁后,抱着楼月说:“楼阿姨没问我什么,就随便聊了聊,她和以前一样,一直都很冷静。”
楼月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闷声说:“我有时候会觉得她这样其实是不关心我,唉,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在车上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件事吗?现在能说吗?”
赵应东蹭着楼月的后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是我爸亲生的,我生父和生母都去世了,从血缘上来讲,我爸算是我的叔叔。”
他一开口就没什么铺垫,但说的内容楼月早就知道了。
她已经震惊不起来了,只能加快抚摸他的后背,表示自己在听,并且不关心其他的,只关心他。
赵应东带着笑意说:“别搓了,再搓起球了。”
楼月悻悻停手,“这个没什么,我以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呢,原来就是这个,我和赵叔从血缘看还是陌生人呢,有什么的。”
赵应东亲亲她的脖子,轻声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这个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今天才想起这件事,不过楼阿姨也是知道的。”
赵应东曾经想过,也许因为楼雁怀孕时意外得知他的身世,才可能怀疑自己不欢迎那个没出世的小孩。
意外发生后,一定要找一个嫌疑人的话,那肯是是他的嫌疑最大。
他当时还觉得楼月也这么想,因为他在楼月面前没有掩饰过自己对那个胚胎的无所谓。
总之高三的一切浑浑噩噩,爷爷离开之后,痛苦又扩大了一块。
扛过生活的折磨后不是英雄,只是个简单的幸存者。
他靠着自己猜测的楼月对他的想法,来面对她。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的担忧和难过,也被他强行忽略了。
以至于等他想明白,楼月跑得人都不见了。
不过,二十四岁的楼月在他怀里,还会抱他,安慰他:“那个,这是大年三十赵叔跟我说的,我觉得没什么,也不好跟你讲,反正我觉得无所谓啊,你只要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就好吧。”
楼月有多好,只有赵应东知道。
“我应该和你道歉的。”他说话的时候,有些惆怅,“那时候不理你,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想不开,还要误解你,我……其实当时我特别想你。”
楼月额头在他的胸口上撞了下,闷闷地说:“确实,你不跟我说,我不能全都告诉韩思雨,我也想不通,毕业典礼后,我在马路上看到你和范林从我面前经过,我很想抓住你问一问,但你看都不看我,我本来想告诉你那个号其实是我的,但谁让你这么拽呢,反正,唉。”
她说完后有侧过头去听赵应东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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