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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玉杯被重重丢掷在地上,溅起的碎片险些误伤了赵怀逸。
“一个男人连妻君都吸引不了那还是什么男人,当初若是青琅入门,此时孩子都会叫人了。”姜许氏冷脸出言讽刺。
“都是我的过错。”赵怀逸自知理亏,但依旧板着那副冷脸,眼睫低垂,盯着虚无的地面。
他自幼过得艰苦,生父是被买进来的小侍,本是为了生女才买下来。也曾被妻君宠爱过一阵,但因为赵怀逸出生时是男婴,生父地位从此那是一落千丈。为此素日被妒恨已久的主父不少刁难,骂几句对他来说不妨事,早就会用沉默应对。
但在姜许氏眼中就是另一番模样,以为对方故意跟自己作对。他的女儿哪里都出挑得很,就算尚皇子也是绰绰有余,若不是被小人谋害,怎么会娶他一个低贱的庶子进门。
“瞧瞧你穿得,一身寡夫黑,真是晦气。”男人语气尖酸,开始挑刺。
赵怀逸没有辩解,上回他穿得稍微鲜亮点的颜色去庙上祈福还是被公爹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不管他说什么都是错的,何必解释。
姜许氏缓了口气,脸色稍霁,沉声道:“你身旁贴身伺候的石竹做事一向小心周到。我有意将他纳为漱玉的小侍,以后有了子嗣记到你名下即可。”
赵怀逸瞬间唇色惨白,让他的陪嫁小厮当侧室本是再合理不过。自己带进来的人,跟他也是一条心。不少人家怕偏房争宠都出此下策,将身边的亲信纳给妻君。
可他偏偏不愿答应,凭什么将漱玉拱手让人,更何况石竹身份还是那般卑贱。
男人嗓音冷硬中带着些倔强:“此事还是要过问妻君的意思为好。”
“怎么就这你还不愿意,赵怀逸你进门五年,平心而论玉儿对你怎么样!要是我,哪有脸面回来,早就一头沉死在江里。自己做出那寡廉鲜耻的事都还敢心安理得的进门,你这脸皮可真是厚实。”
旧事重提,赵怀逸脸上神色未变,这五年他早就习惯于公爹对他的讥讽。
姜许氏最厌恶他这副清高孤鹤的模样,若不是当年靠着不光彩的手段上位。不然他女儿怎么会迎娶一个下作的庶子。
他索性旧事重提:“我已经够给你脸面,你自己恬不知耻用龌龊手段挤走你兄长的位置,现如今为该给别人腾位置了。”
“好了,怀逸此行你受累了,先去歇息吧。”姜主君也不喜他,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
赵怀逸人虽木讷,但容貌生的俊俏。以后跟玉儿的孩子容貌想必也是极好。可惜算计得来的姻缘哪会有什么真心,她看出两人不过是得过且过。
望着赵怀逸消失的背影,男人嗔怪软语:“妻君,你就是好性子,我们得为玉儿着想。”
“这件事让漱玉自己定夺。”姜主君神色微沉,本就一团乱的脑子更是如麻绳般杂乱。
妻君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但还是暗中打点,若不是漱玉品行高洁,寻常人家哪里会让赵怀逸这婚前就失贞的男子进门。
赵怀逸回院后先是仔细洗漱一番,将自己沐浴干净后。就急忙去小厨房准备晚膳,他为讨得母亲喜欢,练出一手好厨艺。将卤汁调好,宽面擀成,就在桌前枯等。
半旬未见,妻君会不会想念自己。
待听到院落传来脚步声,赵怀逸立即上前迎接,在廊下恭声道:“妻君,您回来了。”
“嗯。”
女人淡淡点头,一身竹青色的长衫。眉目温润疏朗,如晚霞秋水,萧瑟中带着淡淡余晖。
姜漱玉身为太医,身上不乏沾染上淡淡药香。赵怀逸贪婪地轻嗅,伺候着妻君用膳。女人神色略显疲惫,草草吃上几口后,过问了此行出航的事后就准备休憩。
赵怀逸小心翼翼地服侍对方更衣,他沐浴后还特意往身上涂抹了不少香粉,试图吸引对方,但效果甚微。
妻君并未有什么反应,莫非是自己抹得太少。
赵怀逸也听其他夫郎说过在床底上如何讨好妻君,但从小将贤良淑德铭记在心的他自然做不出放荡事。只是轻轻靠近妻君,抱住她的腰,低声轻诉:“妻君我想你了。”
得到的只有潦草的四个字。
“好生安歇。”
若是从前,赵怀逸也就安然陪着妻君入睡,但今日听到公爹的话后,心生恐惧。他轻嗅着女人身上的幽香,望着脖颈后的一抹莹白,微微咬牙,也顾不得什么脸面。
他身子慢慢往衾被下滑落,姜漱玉发现异样时为时已晚,起身掀开被褥只看到眼尾湿红的男人,红唇潋滟,雪白里衣散乱,露出莹白紧实的胸膛,如白玉般温柔细腻。
她未怒,只是起身穿衣,淡淡道:“我去书房睡。”
“妻君,我……”赵怀逸连忙抱住女人的腰身,低声祈求,“我想你了才……”
“你这样同外面的行首粉头有什么区别?何时学得这般放荡功夫。”姜漱玉语气不冷不淡,但言语跟尖刺一般扎得他眼疼。
赵怀逸没料到她会如此说自己,自己再怎么不堪,也比那些勾栏卖笑的花郎干净。刚想解释,得到的只有一阵寂寥的风,随后那道白影被无情合上。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暗想:难不成妻君外面有人,才对自己如此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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