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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真的是赤王。”白发少年按着下巴低下头,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空和迪希雅都没吭声,似乎也这么想。
只有派蒙发出了震惊的灵魂呐喊:“咦?!!!你们认真的?不会吧?可是、可是赤王已经死了啊?空,我们之前还跟纳西妲唔”派蒙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因为教令院和沙漠民之间的摩擦,以及两个神明疑似本就不合,导致最好别在两方人面前提起对家的神明。派蒙吃过这种亏,下定决心要守口如瓶,结果还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纳西妲是现任草神的名字,知晓她名字的人并不多,但也不少。至少她的名字并不是个禁忌,加上教令院对其高傲的态度,他们自己都瞧不上小草神,自然不会阻止别人说小草神——只要别舞到他们面前就行,毕竟小草□□声他们不在乎,但自己的名声还是在乎的。
小草神对他们而言就是个没用的工具,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这么多年来教令院都在削弱小草□□望,让民众逐渐把小草神当做吉祥物,甚至取了个小吉祥草王的诨称,说它不好吧,吉祥明明是种很好的寓意。但说好吧,又有弱化神明威能的意味
反正普通民众肯定是没有恶意的,但教令院是不是怀着某种险恶用心就说不定了。
至少,经过五百年的刻意弱化,教令院的目的达成了。
须弥民众虽不至于遗忘纳西妲,还时常提起纳西妲,但和在大慈树王那个时代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空和派蒙来到须弥后经历了不少事,慢慢的也认识了很多人,其中就有纳西妲。
他们知道了纳西妲不出现其实是被教令院囚禁了,纳西妲的声音因此无法传入民众的耳朵。
教令院还酝酿着一个渎神的阴谋——他们竟然想要造神!
而小草神在他们造神的路上显然就是个阻碍、一块挡路的石头,教令院必然不可能放过小草神。
自被教令院带回,五百年间以来纳西妲都被囚禁,但她好歹是神明,虚空终端也是上代草神留下的遗产所制作,服务端则是由神之心驱动,纳西妲作为草神的继任者,她在虚空终端中是有权限的。
不过这一点教令院并不知道。
纳西妲很聪明,在被教令院带回须弥城不久,就发现自己因为没能如教令院所想那般和大慈树王一样能带来智慧的指引,教令院看向她的眼神逐渐被失望和野心替代,当时纳西妲就意识到了什么。
之后没多久,她果然被关了起来。而面对她提出的想要外出的请求,教令院知直接否决了,不走心的说是担心纳西妲受到外界的伤害。
但实际是因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纳西妲直到今天也无法离开净善宫,但她的意识可以附身在别人身上,而且,纳西妲其实是能听见心声的。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比不上大慈树王,知道教令院对她的看法。她努力的想要追上大慈树王的身影,可是越是追逐,越是发现她们之间的距离宛如天堑,遥远的可怕。
纳西妲曾怀疑过自己,也曾自我厌弃过。
但那都是一时的,她从未真的放弃过。
然而她没有放弃,她的子民却先一步放弃了她。
派蒙知道真相后气得跺了跺脚,并拍了拍胸脯,自信的说旅行者一定会帮助你的。
空·旅行者:“嗯,是的。”
派蒙,一款旅行者的嘴替,她的话就是他的意思。
回到现在。
派蒙捂着嘴悻悻的看了眼周围人,幸好大家都没注意到她,而是在想事情。
唉,在场总共五人,刨除掉她和空,都是沙漠民。赛诺虽然为教令院工作,可也不信仰小草神,但赛诺在这方面挺一视同仁的,因为他一样不信仰赤王。
“安普叔,你回去后可以试探一下。”赛诺放下按着自己下巴的手,抬头望向老人,说道。
然而实际上根本不用试探。
鹿羽就没有隐瞒,问什么答什么。
安普叔心情复杂的搬了根板凳坐到门口,这时鹿羽提醒他:“对了。刚才坎蒂丝来过,说有事找你。”
安普叔屁股还没坐热,就不得不又出门了,他这一天可真是忙碌。
鹿羽抱着安然熟睡的阿赫玛尔,调整坐姿面朝窗户,望着绚丽的霞光逐渐褪去,墨蓝色的黑悄然爬上天空,无云的夜月亮高悬太白孤伴,月晦星灿仿佛某种灾厄的预兆。
少女紫红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天空,不知道在望什么。明明顺着她目光投向的地方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一夜无梦。
翌日。
阿赫玛尔最先醒来。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的布料编制而成的衣服,身上虚虚的搭着一条手臂,手臂揽着他的后背,呈现一副保护的姿态。令人安心的熟悉的浅淡香气在鼻尖萦绕,那是从诞生之初就将他包裹其中的属于[母亲]的味道。
阿赫玛尔抬起头,看见一张闭着眼睛睡颜恬静的脸庞,想了想,没有动也没有出声,而是往少女的怀里蛄蛹了两下,脑袋抵着柔软的胸脯,这才满意的重新合上眼睛,任由自己再次跌入黑沉的梦乡。
等到母子俩都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都快中午了。
早上安普叔敲过他们的门,见没人开,捉摸着还在睡觉,就没叫他们吃早饭。这会两人打开房门走出,安普叔正坐在门口抽烟斗,听到声音,转头望向两人,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你们醒了?那我去做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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