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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一航找到沈奈时,见她并非自己见过之人,有些茫然:“不知这位前辈,将晚辈带到此处,是何用意?”
沈奈坐在桌前捣药,心想,用意无非就是想看看在你和练霓裳姑娘身上,能不能找到什么关于能力不受限制的办法。
不过这话对着卓一航,沈奈可说不上来。
“没什么用意,只是听了绝味楼一出精彩的戏,恰好遇见里面的主人公,一时兴起就将你拎回来了。”
卓一航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原来这位前辈是看热闹的。
也不错了,如今的自己被同门误会,与她再无可能,又武功尽失,能有人对着自己不恶语相向,已是难得。
之后,便是极长极长的沉默时间,卓一航一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立在原地,等到沈奈把草药捣成半成品,也没听他主动说一句话。
长久的沉默后,以沈奈收容了一个精神状态十分糟糕的帮工为结尾。
本来沈奈是想听听卓一航视角的爱情故事是怎么发展的,可一问,对方就露出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左脸写着“打”,右脸写着“击”。
这样的爱情故事,恐怕是远不如绝味楼说书先生说的精彩。
卓一航在沈奈店中住了下来。
沈奈她对于后边的大片池塘,除了一开始弄清楚空间的那一年,剩下的时间都是放养,而卓一航大概是真将自己前武当弟子的身份忘了,将柴房生锈的柴刀用磨刀石磨利了,日日将割草喂鱼当成了正事。
旁观情深缘浅的主角4
沈奈以往闲暇,就在作池塘的小湖泊边练功歇息,将卓一航捡回来,见着这个人因为失了武功,天天在边上割草喂鱼消磨时间,减轻痛苦,这样一来,她再躺在树下睡觉或者是练功,自己便觉得不够清净了。
于是,这条街上的街坊领居便发现,那家一直生意冷冷清清,十天有九天起门来不做生意的卖鱼店,开门了。
“这这门竟然打开了。难道是要和其他的店一样,将一些鱼摆出来卖?”有人嘀咕几句。
沈奈养的鱼全在后面,而这几年下来,但凡是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她将店面租下来的时候,还将后面一个湖泊给买下来当池塘。
有好奇的人进来问,沈奈便回答说:“鱼都在后面养着,要是需要买鱼,我让人去池子里捞。”
那人也是这条街上的,问:“让人去捞?是沈娘子前几天带回来那人么?”
说话时那人眼神中的好奇都要溢出来,可见人类的本质就是吃瓜。沈奈吃练霓裳和卓一航的瓜,转头她也成了瓜中一员。
沈奈笑眯眯应:“是啊,他是我新招的帮工,婶子要买几条鱼吗?正好让他捞几条。”
这个世道并非太平盛世,纵使沈奈选了无战乱的城池安家,也并非人人都大鱼大肉。那婶子当下摇头,直说自己只是来问问。
大门打开的第三天,才算是有人来买鱼。
来的人是个身上做了一点点的伪装的少女,询问了沈奈价格后,拿着沈奈写的纸条就往池塘方向去。
“明明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可是不用指路却知道我养鱼的池塘在哪个方向,真,也不知道是冲我的鱼来的,还是冲着这里的人来的。”沈奈坐在房间中,将写过字后的笔墨纸砚放好。
街上人来人往,打开的店门却好似一道线,将热闹的街道和空荡的房间分开了。
沈奈微微抬头,冲着房梁:“这位梁上的姑娘,能下来了么,这样说话,挺累的。”
练霓裳从房梁上滑下来,一张脸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暴躁神情,看着沈奈,却没将自己的暴躁之气朝她发泄。
看不清的人,在不清楚底细的情况下,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莽莽撞撞。
练霓裳:“这位姑娘,好久不见。”
两人曾在几年前见过一面,那时练霓裳还住在军皇山,不远处一处聚集的流匪乱杀流民抢掠女子,她听到消息赶去,发现有一批人却在自己出手之前被别人看不过去清理了。
沈奈:“好久不见,练霓裳。”
“你若买了我的鱼,那叫卓一航的少侠就在后面捞鱼,怎又躲在梁上,让别人去?”沈奈一边说,一边想起了当初初见练霓裳的样子,她眼神明亮,身上一股飒爽之气,直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略有几分骄傲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练霓裳皱着眉,有三分愁色:“我与他见过了。我和他之间,恐怕有些误会。”
什么样的误会,会影响到这个世界,会影响到自己这个只是路过这个世界的来客呢?
沈奈拿来一个杯子,递过去:“几年前匆匆一面,我知晓了你叫练霓裳,却没报自己的名字。我现在是一个卖鱼为生的小百姓,姓沈,单名奈字。”
练霓裳接过杯子,入手的水温,让她心中更是复杂。
这样一个人,几年前就能以普通的飞叶一招夺取十来人的性命,现在只是将一杯水加热,好似也只是稀疏平常之事。
小湖泊边缘,那个乔装的明月峡女子看着卓一航拿着渔网捞鱼,注意到他比起习武之人少有的笨拙和沉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见到的这个人会这样沉默。
所有的少年意气,都成了失意颓然。
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店面中,练霓裳和沈奈坐在一起,沈奈听着练霓裳说着自己先前想听却没有听上的故事。
妖女和少侠的故事,在练霓裳的眼中,一切开始于一次劫镖银,之后虽然正邪相对,却依旧相互倾心。
细小的尘埃跳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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