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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规划完备的黄金麦田,乡村小房格局的土瓦墙屋。在各门之间搬运走动的,看起来有些做工粗糙的矮个子小木人,捧着这样那样的东西,浑身咯吱咯吱响动,偶尔还摔在门槛边上。
墨箐看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不太高兴地拍了拍手臂和衣角的灰,坐到颜染的身旁。
真有兴致呢。
她看了看模样朴素却又做工不俗的精制茶桌,以及那套浅绿叶纹的白瓷茶具,又咬牙切齿上了。
“我出外十七年,在绝灵之地渺无音讯十六年,你倒是过得逍遥自在,连阿华都败在你手下了。”
颜染听着小刺猬阴阳怪气,也不恼火,洗茶具,倒进去一点儿烘干茶叶,再去掉初泡的洗茶水,盘水。坐个五六秒后,盛汤入碗,将茶杯推到墨箐身前。
这么多位置呢,小箐独独就坐在自己的旁边。
哎呀——颜染忍不住抬手捏了捏那张白嫩嫩的脸。
修行者就是这点最好了,不似凡人那样频繁因为各种原因生病长痘,但凡入境修行,就必定要排除体污。
摸上去也真软乎乎。
不过这还是鉴于她跟小箐关系特殊。
若换了别人,修为没有小箐高,就算摸到也是一块石头。
“……”墨箐想面无表情,但她一歪脑袋,就被颜染拉着脸蛋倒了下去,一头栽进了人家怀里。
她就这样躺在“无脸拖把狗”的大腿上,自下而上地看清了那张被前遮挡的脸庞。
一如她走时的模样,少年俊秀,碧绿色的宝石双眸中盛满温柔水光,只是眼皮轻挑,又接着微微弯起圆细的小眉,唇角斜起两分弧度,就笑得人心儿直跳。
好似在光,宛如天生幼神般的清纯萌态,目光只需歪上半分,就能瞥见藏在衣领之后,若隐若现的脆弱脖颈。
叫人甚至有些想要抓住,摸一摸,好分辨这是幻象还是奇迹般的现实。
“小箐,这么喜欢这张脸吗?”
幼神笑露白齿,一双手捧着怀中人的两颊,像是要将她投入自己目中碧绿的清湖。
听了这话,墨箐也才现自己刚刚是呆住了。
呆住的同时,还傻乐呵好久。
她撇嘴,扭过头,唇角碰到颜染捧来的手,话语间的呼吸全打在手心上:
“又不止是看脸。”
颜染一时间觉得手掌心的热度借由臂膀,传进了肩膀,又连通着肋骨,这口气便呼到了心脏。
打得她心痒痒。
于是乎她低着头,凌乱的前碎分着从她面庞分开,尽数露出秀丽的模样,展示似的摆给墨箐看。
由着角度斜了过来,两支长辫滑过肩头,有一支落在了对方耳旁。
“所以,小箐是因为喜欢我这个人,所以才那么吃醋,那么生气的,对吗?”
颜染就是这样,一开口就叫她憋闷不已!
墨箐索性闭上眼睛,不看你这张脸还不成吗?仗着长得好看,就想为所欲为?
她现在不免疫是因为一转十七年没见!
等她、等她之后看习惯了,就一定不会!
……如果阿染也给阿华看呢?给那个对她献殷勤的女子看呢?墨箐又猛地睁开眼,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因为情情爱爱的小事而思考那么多。
脸长在人身上不就是对外给人看的吗?既然如此,阿染能在别的亲近的人面前露脸,也是理所应当的……
“怎么会是理所应当的呢?”
颜染抬手,轻抚过她的眼角,大拇指按压着头顶,力度适中地按压揉捏。
“我不喜欢让别人看到我的本来模样。”
“但在这世上,除了母亲,就只有小箐一人,让我情愿以真面目相对。”
她的按摩就像是专门学过一样,捏得又好又舒服,每一步都挪在了最合适的点。
墨箐刚涨上来的怒火被这一按一压给磨了下去,最终出口的“你又读我的心”就像嘟囔似的。
“小箐也可以读我的心呀。”颜染笑道,“只要你再往里看一眼,就能看到其实我满脑子都是小箐一回来就抱着我又亲又蹭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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