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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傅令絮抬了下眉,摇晃了下酒杯,手停在半空中,“看样子我在你心里不是什么好形象,不专一,不受控。”
“才不是!”穗和倏地抬起头,单手举过头顶,像学生对待老师那样保证着,嘴上还在逞强,“那、那你怎么还没有女朋友?”
“这很奇怪?”
“不奇怪吗?你这么好……”她又重新趴回桌上,越说越小声,“太奇怪了……”
傅令絮先是一怔,很快被她逗笑,“忙,没碰到,没什么奇怪的。”
“借口。”穗和己不自知地嘟了下嘴,在他眼前摇晃着手指,“我才不信。”
傅令絮无奈地看她一眼,觉得没什么好解释。
他一不吭声,醉酒的情绪就被放大,本来提到家人那些事情就容易陷入低沉的情绪,此刻更是安静,别过脸不去看他,眼见着窗外飘落着雪片。
“下雪了……”
“下了很久了。”傅令絮这样说着。
“那我要去看看。”
“嗯。”傅令絮没有阻拦,刚站起来拿起她的外套时,她已经开门清甜地“哇”了一声,等他转身时,她已经面朝着他,张开双臂,仰面倒向了雪地。
傅令絮几乎来不及思考,也无法分辨积雪的柔软度,直接朝她冲过去。
最快速度,也只能紧紧捉住她一只胳膊。
最大力量,也只能将她用力带向自己怀中,两个人一起倒在了雪地里。
穗和半个肩膀都压在他的胸前,幸好积雪够软够松,使得傅令絮的痛感没有那么明显,他的手掌还垫在穗和的脑后,目光投在她的脸上,更多是担忧。
大雪漫天,落在傅令絮的头顶、眉心和鼻尖,穗和缓慢地眨动着眼睫,像是看得入神,慢慢凑近他的脸,轻轻吹开那一层雪。
接着,伸出手掌去接落下的雪花,又轻轻吹到他的脸上。
傅令絮望向她近在咫尺的脸,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冷冽的雪和温热的呼吸同时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忘记将手从抱紧她的腰身上松开。
也忘记立刻催她起来。
“雪……”穗和还伸着手掌,望向天空,像在感谢神明,“好看吗?”
万物无声的时刻,他说着,“好看。”
不管她在问什么。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抚到他刚刚摸过的唇上,指尖仿佛还有熟悉的触感。室内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急促的来电铃声,惊得穗和缩了下肩膀。
她低下头眼神还呆滞着,“……你的电话,还是我的?”
珍珠
-09-
“你的。”
话音刚落,傅令絮把手从她的腰间收回来,眼睛仍旧望向她。
穗和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被树屋里短促连续的来电声音惊扰,发愣似地被傅令絮扶稳胳膊站起来,趔趄了一下,“搞不好是你的呢?”
傅令絮没说这是他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没几个。
只是沉默着看了她几秒,最终还是伸手越过她的肩膀,虚揽着她走了几步,逐渐松手,只是在她身后伸展着臂弯,“好好看路。”
穗和“哦”了一声,大约真的是喝醉了,盯着来电显示上“宝贝”两个字皱了皱眉,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这是平安夜那晚,姜慧强行逼她改的。
她正要接通,一道冷淡凛然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你接。”
穗和跟随声音扭过头,想说“不用啊”,没什么要避讳的。
傅令絮已经转身走出门,甚至替她用力将门关紧。
姜慧担心整点会国内的家人和朋友相撞,提前一刻钟打来电话,她先是尽量拿捏着无事发生的语气,问穗和是不是回伦敦了,跨年跟谁一起度过。
大概是酒精燃烧,令穗和的耳朵和心情都变得有一点急躁,眼前一晃,她倏地坐在了傅令絮的位置上,头埋下去,枕着手臂,“你有事就直说吧。”
“……我没事呀,我就是想跟你说新年快乐,今天怎么能少了好姐妹的祝福。”
“那我收到了,没事我就先挂了。”
姜慧说话的声音颤了一下,像是憋了许久,长篇累牍地重复解释着圣诞节那晚的事情,像她缺乏安全感被男朋友pua,她陷入自责无法入睡之类的,拐了一大圈,最终绕回到这通来电的实际目的上,“穗穗……你能不能原谅我?”
穗和直白地问她,“你们不是没事了吗?”
“嗯……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狠狠骂过钟历沿了,他也很后悔!你知道的,我男朋友不是坏人,他那晚也喝高了,还一直跟朋友夸你特别漂亮……”
“我不知道。”穗和不想再听,从臂间抬起头,语气也变得不耐烦,“我已经念在你的面子上,没有加以追究,总不能还指望我原谅你们,来个重修于好吧?”
“那、那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钟历沿那几个朋友被判了十个月,他自己要在社区服刑三年,每周都要按时报道,也不准他离开南安普顿,这也太重了……”姜慧自知理亏,但还是忍不住委屈地抽泣了一声,“……留了案底,学校还记了大过。”
穗和不悦地深重吸了口气,才能勉强稳住声音,“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穗穗,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吧,你一句话的事情,钟历沿就可以少吃三年苦,上次带你走的那个人只是想帮你出口气,我们也可以当面跟他道歉……”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可理喻!”
”我……”
穗和低沉森冷的声音吓退了姜慧,“迟来的道歉不值钱,鳄鱼的眼泪只会让人心寒,破镜的友情也不可能重圆!你恋爱脑是你的事情,你看我干涉过你吗?我看轻过你吗?但是你不能借此,一次又一次得寸进尺伤害真正关心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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