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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羊毛产量不比江南的蚕丝,稀少珍贵。&esp;&esp;是从西北来的啊,这一听便知道是徐昭的手笔。&esp;&esp;白夫人更高兴了:“我们这样的家世,光是贵重也不值钱了,有心才是最难得的。”&esp;&esp;“我拿到料子便让人先做了一套出来给妹妹,几日后便是七月初七,冰人馆会在城中举办游园会,到时候云落也去凑凑热闹吧。”&esp;&esp;白夫人闻言看了眼二女儿,刚想劝说两句便见她点头应了下来。&esp;&esp;回去后,朝朝小心地将衣裳拿出挂在檀木衣柜里,小心地打理衣袖裙摆,生怕这条珍贵的女裙有所闪失。&esp;&esp;“小姐,这裙子真好看,我记得您妆匣里恰好有几朵蓝宝石花发簪,正好用得上。”&esp;&esp;朝朝很高兴,往日小姐打扮素雅,除却出席宴会都只用白玉簪子盘发,辜负了一匣子的精美饰品和她的好手艺,这下好了,为了配如此华美的衣裙,那些首饰终于能派上用场了。&esp;&esp;白云落也走到衣柜边拉起衣裳的裙角仔细赏看,方才她只顾着和姐姐说话,未曾仔细看这条裙子。&esp;&esp;现在看来,无论布料的品质还是裁剪的工艺,确实不俗。&esp;&esp;看着裙子,她忽然想起件事,走到书案执笔写了张小纸条卷成小卷,随后又去院子的回廊处,打开檐角下的鸟笼子,将一只白鸽放了出来。&esp;&esp;白鸽玉雪可爱,极为亲人,站在主人的手臂上抖了抖纤长的白色尾羽,亲昵地与主人贴面,发出咕咕的叫声。&esp;&esp;白云落捋了捋它的冠羽,将小纸卷塞进白鸽爪上绑着的小信桶,走到庭院一空旷出,捧着白鸽往外一抛,目送它飞远。&esp;&esp;晚间,白府灯火渐熄,朝朝服侍了小姐洗漱散发后便回了自己的小屋歇息。&esp;&esp;白云落没急着上床,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了白日用过的发带。&esp;&esp;窗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不等她起身,木窗便被一只大手顶开一尺来宽的缝隙,露出一双黑眸从外瞧了进来。&esp;&esp;她走到窗边毫不犹豫地给了来人一下,语气淡淡:“像个毛贼。”&esp;&esp;“毛贼”嘿嘿一笑:“这可是你招来的贼,怪不得别人。”&esp;&esp;白云落转身从屏风上取了件暗色的斗篷,正要披上身却被叫停。&esp;&esp;“不用,我带着你,没人会发现。”&esp;&esp;“方副官好大的口气。”&esp;&esp;方修远笑道:“若连府中的家丁侍卫都瞒不过,那我这十几年不就白活了吗。”&esp;&esp;他撑开窗户,向白云落伸出右手,眉目舒朗:“走吧,早去早回。”&esp;&esp;白云落借着他的力气从阁楼上翻出来,两人一路躲过了府中巡逻的侍卫,走到院墙边时,方修远低声提醒:“得罪了。”&esp;&esp;大手揽上细腰,他带着人轻轻一跃便跳上墙头,又一跃安稳落地,悄无声息。&esp;&esp;白云落赞道:“若以后不做官了,只凭这件本领也饿不死。”&esp;&esp;方修远放开她的腰,闻言愁道:“你怎么不盼我点好啊,不是饭桶就是毛贼,我多少也是要点面子的啊。”&esp;&esp;她被他夸张的苦瓜脸逗笑了:“那以后便做个打手吧,为我所用。”&esp;&esp;“也行,”方修远琢磨着打手好歹也算个正经工作,勉强答应了下来,“那今天就先让小姐试试我这打手做得如何。”&esp;&esp;“头一次做这行当,小姐可别嫌弃。”&esp;&esp;“我尽量。”&esp;&esp;大启的夜市在近些年是愈发繁华了,尽管时辰已不算早,但路边巷口仍有逛街的、摆摊的。&esp;&esp;方修远带人走到一半又跑去买了烧饼,在雇主要指责的时候及时用饼贿赂了她的嘴,这才免了一顿骂。&esp;&esp;他只买了一个,撕了一小块给她。白云落有些嫌弃,但饼已经在嘴里了,吐出来又不雅观,于是勉强咽下。&esp;&esp;方修远大口吃着饼,还有空问她味道如何。&esp;&esp;“勉勉强强,尚能入口。”&esp;&esp;明明是嫌弃的语调,方修远听了却很高兴,只因雇主不好伺候,江南名厨、京城绝味在她口中也只得尚可的评价。&esp;&esp;他常常来这家烧饼摊光顾,现如今得了雇主的认可,更是很不得多买几份打包回去给她留着。&esp;&esp;我捡到的玉佩,就是我的……&esp;&esp;两人走走停停,间或打打闹闹,一会后便走到一处荒凉的庭院。&esp;&esp;说荒凉也怪,这院子光从门面看便知里面住的是富贵人家,门口两座石狮子耀武扬威、红漆的门柱落了一层灰,透着点人去楼空的凄凉。&esp;&esp;方修远带她走了进去:“十天前这家的老爷和女婿已下狱,但罪不及女眷,当家主母遣散奴仆后便带着女儿回乡去&esp;&esp;了。”&esp;&esp;他说这话时总忍不住去偷瞄白云落的神情,不管他说的如何,这人脸上始终淡淡。&esp;&esp;“……所以,你为何想来这?”&esp;&esp;白天收到信时方修远便开始琢磨,可他这脑子只有打仗时才灵光些,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她为何要来那负心人待过的地方。&esp;&esp;总不至于是想借物思人、触景生情吧?&esp;&esp;方修远暗搓搓地想着,一时没注意便落后了一步,额头出来传来一点闷痛,他眨了眨眼,看着眼前人十分委屈:“你打我?”&esp;&esp;白云落踮起脚尖又给了他一下:“若世上的打手都像你这般傻,早就饿死了。”&esp;&esp;“你才不会让我饿死呢!”&esp;&esp;两人兜兜转转来到庭院里另一处屋子,屋门上还挂着泛灰的喜字,看着便不吉利。&esp;&esp;白云落却主动推开门走了进去,此处小院像是已被毛贼光顾了几次,满屋摆件杂乱不说,地上更是散了一层不值钱的物件瓷片。&esp;&esp;方修远拦住了她:“别进去了,你要的东西怕是已经找不到了。”&esp;&esp;她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往里面仔细瞧了瞧:“确实。”&esp;&esp;方修远还欲劝几句让她打消进去的念头,却不料这人自己先放弃了,拉着他衣袖就往外走。&esp;&esp;“诶诶,这就不找了吗?”方修远放松身体任由自己被拉走,嘴上还意思意思问了几句,“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记挂?”&esp;&esp;白云落头也不会:“定情信物。”&esp;&esp;啊?!&esp;&esp;方修远立马刹住脚步,转身就要窜回去。&esp;&esp;白云落差点没拉住人,不解道:“不是找不到了吗?”&esp;&esp;“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找一下,万一呢。”&esp;&esp;方姓打手十分敬业,让雇主在院子里等,自己在屋里到处翻找,落得满身灰。&esp;&esp;他从书房翻到卧室,又从卧室翻到书房,甚至连院里的下人房都想翻两下子,却被雇主给连忙叫停。&esp;&esp;“别找了。”&esp;&esp;方修远回头,脸上灰扑扑的,还带着汗,十分狼狈,神情却很执拗:“再等等,能找到的!”&esp;&esp;白云落无语:“就是一块玉佩而已,没了就没了。”&esp;&esp;“那可是定情信物……”&esp;&esp;他还欲辩解,却被打断。&esp;&esp;“那好,现在它就不是定情信物了,我说了算。”&esp;&esp;她难得强硬,也不嫌弃这人脏了,硬是把顶大个男人给强拉了出去。&esp;&esp;方修远仍有些不甘不愿,打算把人送回去后再来找找。&esp;&esp;白云落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想法,无奈道:“真的不必找了,我……已经不在意了。”&esp;&esp;“不在意还写信来找我……”方修远嘀嘀咕咕,在雇主凝视的眼神中声音低了下去,“就算不当定情信物了,好歹也是块玉佩,值钱的!”&esp;&esp;“你若想要,我那还多得是。”她从不在意外物,身上的饰品都是朝朝一手操办,那日身上别无长物,便将身上唯一的玉佩当信物给了出去。这次也只是突然想起了这回事,能找到便好,找不到也无妨。&esp;&esp;总归那人已经入狱了,此生再不会相见。&esp;&esp;白云落想着从姐姐那得来的消息,随口说起玉佩的事:“只是块寻常料子被巧手的工匠雕刻成了鸢尾花的形状,本身并不值钱。”&esp;&esp;“……鸢尾花?”方修远的神情有些奇怪,“是蓝玉料子,鸢尾外有玉环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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