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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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第1页）

&esp;&esp;他忽记起某个雨夜，缩在廊柱后的他听见不远处的两个老太监唏嘘：“方小将军的头颅被番邦挂在城墙上三天，崔侯爷那庶子连尸骨都没找回来……”&esp;&esp;方大将军一直在前线打战，崔侯爷却是为了那庶子多次进宫见父皇求父皇允许他率兵去边关打战，可那会儿崔侯爷被归在大皇兄阵营，父皇怎可能给他放兵权。只答应说定会严查此事。&esp;&esp;后来父皇明派钦差暗派暗卫去黑水城查，发现黑水营里渗透了内奸，甚至还牵扯到了朝廷里某些官员，算算时间，好像差不多就在半年后。&esp;&esp;最主要的是，不止边关乱，朝堂也乱了起来，他的几个成年兄长如同幼虎长出了利齿一般，开始想要拥有自己的地盘。父皇一方面感慨幼虎长大，另一方面却不喜这个。所以最后边关如何了他并不知。可这一世，他真的能放任番邦来袭却什么都不做吗？&esp;&esp;殷予不由地叹了口气，他还真做不到。特别是在知道后面一段时日将会围观“父慈子孝”的场面，不若趁机出京城……&esp;&esp;“在想什么呢？”殷贵妃倚在贵妃榻上，看着儿子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皱眉的模样，好奇问。也不知道这么小小个人儿，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想法。&esp;&esp;“我想去趟黑水城，”殷予脱口而出，既然有了想法，那自然是便去做了，“阿娘帮帮儿。”&esp;&esp;殷余兰第一反应是要拒绝，转念一想，最近皇帝几个成年的儿子有些蠢蠢欲动，宫里怕是有段不太平的日子了。皇帝正处于年富力强的年纪，她娘家只是商户，她不想皇儿去争，既如此，躲开这些人，也不是不行……&esp;&esp;只是，皇子出行需征得皇帝同意。不过，她的确不想让皇儿牵扯进争斗中，殷余兰点了点头。&esp;&esp;得了阿娘的应允，殷予小小的脸上浮现出大大的笑容。&esp;&esp;&esp;&esp;殷予的打算，位于千里之外的黑水城的曹茵并不知道。&esp;&esp;今日才打开医药馆没多久，就有那前段时日住在黑水客栈的外县产妇被推进了医药馆。&esp;&esp;据随同的嬷嬷说，适才吃完早膳在黑水客栈后院散步消食时突地羊水破了，嬷嬷立马借了客栈推车，一路疾奔送进医药馆，好在客栈和医药馆离得近。曹茵换上干净的衣袍，进了产房。&esp;&esp;而产妇带来的稳婆已有条不紊的指挥全场。&esp;&esp;稳婆掀开被褥探查产门，眉心微蹙：“才开三指，且要熬着。”她淡定道：“娘子，你先储着力气，等我喊你用力的时候才用力。”又朝外喊道：“给我来一盆热水。”&esp;&esp;院子里的蔡婆子应了声，没多久，热水送了进来，稳婆用热水温手，对平躺在炕上的产妇道：“娘子，我要给你按压肚子助力，会有些疼，你哪怕难受也尽量不要&esp;&esp;动身子，“说着，拿出一旁被她卷成一团的细棉布放在产妇嘴前，“咬住，免得一会咬伤嘴。”随侍在旁的嬷嬷，赶紧拿出黄花梨楔形枕垫高腰臀，这是她们自己带来的。&esp;&esp;稳婆掀开产妇肚上的被盖，双手揉搓一番后用虎口卡住耻骨上缘，掌根沿着宫底曲线规律推压，稳婆重复着这个动作。&esp;&esp;曹茵心下明白了：这是在顺胎位。她死死盯着稳婆的手，仿佛要将每个动作刻进眼底。&esp;&esp;产妇咬住的棉布渗出血丝，混着汗水的咸腥气冲得曹茵太阳穴直跳。&esp;&esp;好在产妇带来的贴身嬷嬷一直在用布巾擦掉她的汗珠，还不断的附在她耳边鼓励她。这时候，就体现出身边有得用之人的好处了，随同产妇来的两个贴身嬷嬷，一个在外面盯着灶房熬煮，另一个在房内看着稳婆接生，时刻关注产妇情况，分工明确又十分有用。&esp;&esp;按揉一定时间后，稳婆掀开被盖，将手指探入产门处，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动作，一瞬后，她看了眼产门的情况，开了六指，伸手进产门探了探，“六指了，但孩儿尚未到位，需喝些催产的汤药。”&esp;&esp;这催产的汤药如同上一世的催产针，都是用来助力产妇生产的。那嬷嬷看向曹茵，曹茵去到产妇身旁，给她把了脉，瞧了眼产妇的开指情况，便出了门。&esp;&esp;进到医药馆后，她脸色一变，招手叫来院子里候着的产妇的贴身嬷嬷，“你仔细跟我说一下来这边前的情况。”那嬷嬷一听她这么问，脸色煞白，却也不敢多问别的，回忆着将情况都说了一遍：“就跟往日一般用完早膳然后去后院散步消食……”她忽地瞪大了眼，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难道是那封信的问题？”&esp;&esp;“什么信？在哪里？”曹茵问，脑中却快速思索起来，难道这住在黑水客栈还遭了算计。&esp;&esp;那嬷嬷没回答，直接跑回了客栈，没多久，喘着大粗气回来了，将她抓得皱巴巴的信笺递给曹茵：“就是这封信，娘子昨晚看完这封信，将它放在了枕头旁的木盒里……”&esp;&esp;既是昨日收到的信笺，那么内容定是尚未影响到娘子。曹茵接过信笺，凑上前细细闻嗅了一番，心中咯噔一下，“这是……”心中有了思量，边写着药方边解释道：“这瓜熟蒂落属于顺其自然之事，若是产门开指不及时，一般只需要开些带有引导性的催产药即可，若是外力导致的强行提前生产，那产门都准备好了，却迟迟不见孩子入盆，就只能开药力猛一些的催产药。”话音落，药方也都写好了，她也没让站在一旁的何四抓药，自己亲自抓。&esp;&esp;而那嬷嬷眼睛紧紧盯着曹茵，直到曹茵装好药包，嬷嬷接过来，同时也将墨迹已干的药方折好收入荷包，便匆匆奔后院熬药去了。&esp;&esp;曹茵到诊疗区拿上药箱，补充了些药材进去后，拎着药箱去后院。离开前，她看了眼荀三娘和舒娘姐，还有另外一名即将临盆的妇人道：“你们不若先回黑水客栈等？这边估计还得有一会儿。”&esp;&esp;荀三娘和舒娘点点头，她们的确在这边待着有些害怕。&esp;&esp;另外那名妇人却是摇头，“我还是想要等玲妹妹平安生完后再回去，”顿了顿，她又问：“还是说曹娘子觉得我在此会影响……不合适？”适才发生的那一幕她也不是不知道玲妹妹这突来的生产有古怪，想着玲妹妹提过几嘴的夫家情况，不由担忧起来。&esp;&esp;此时，医药馆外的正阳街上充斥着热闹的叫卖声，而医药馆内却过于安静。&esp;&esp;有惊无险&esp;&esp;随着汤药一同端进去的还有一碗红糖鸡蛋，这是陈朝生孩子必备食物。&esp;&esp;先喝苦苦的汤药，再吃一碗甜甜的红糖鸡蛋，那位负责煎药的嬷嬷正细心的喂着产妇喝着。&esp;&esp;曹茵站在旁边，打量产妇一眼，才十五岁的年纪就要经历生子之苦，这里的妇人可真是不容易。她朝一旁的稳婆使了个眼色，俩人来到房间角落，曹茵说：“一会儿你负责接生，接生下孩子后，我再来负责后续的步骤。”这一碗催产药下去，结合产妇之前嗅闻过的气味，她担心哪怕平安生下孩子，产妇也会大出血。&esp;&esp;她们说话的声音并未加以遮掩，因而房间内的其余三人皆听闻了。产妇抬头望来，问道：“曹娘子为何接手？”似是想到什么，脸色骤变，惊道：“莫非是有何不妥之处？是早膳的问题还是其他？”&esp;&esp;没想到这位产妇倒是颇为敏锐，既是如此，那为何还将信件置于枕旁呢？此念头在曹茵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赶忙解释道：“娘子多虑了，但凡来医药馆生产的妇人，我都会帮忙进行产后处理，只是接生这方面，我确实不及稳婆们经验丰富。”&esp;&esp;听到这番话，产妇刚悬起的心稍稍放下，继续低头进食，而照料她的两位嬷嬷则不约而同地向曹茵投来感激的目光。&esp;&esp;曹茵微微颔首，示意她们无需在意。把药箱放在屋内靠外的四方桌上，便去墙角将火炕烧了起来，这些事情原本应是蔡婆子弄的，但嬷嬷不许蔡婆子进来，她之前一直顾着产妇，差点将这事忘记了。&esp;&esp;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响起，冰凉的炕渐渐温暖。上面铺了炕席和炕襦，也无需担心升温过快而烫伤到产妇。&esp;&esp;吃完红糖鸡蛋，守在院子里的那嬷嬷也出了房间，出去前还看了坐在四方桌前和稳婆小声商量一会儿如何应对的曹茵一眼。&esp;&esp;时间过去两刻钟，剧烈的宫缩开始了，被紧紧咬住的布条间透出几声破碎的痛哼，产道才开到八指，但孩子要出来了，哪怕门不够大，却也是拦不住孩子想要出来的决心。&esp;&esp;稳婆再喊来一盆热水，洗净手后，手指探了进去摸了摸情况，朝曹茵这边点了点头，曹茵取出银针，在产妇的小腿内侧位置以及膝盖下方一寸的位置分别扎上银针，这是三阴交穴和昆仑穴，第一个能调节子宫收缩，第二个可以助产。&esp;&esp;针才下下去，产妇又重重痛哼几声，稳婆朝产门看去，惊喜道：“看到娃儿头了！来，听我的指挥用力。”说着，将指头再次探进产门。&esp;&esp;曹茵忍不住问：“嬷嬷这是在确认脐带？”&esp;&esp;稳婆点头。世人都当稳婆赚钱容易，却不知她们这行靠经验和手艺吃饭。生孩子可不止产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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