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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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四千两(第3页)

衙役走了,警告的话也撂下了。但赵德坤知道,危机远未解除。官府盯上了那三个土匪,也知道了棺材的事。那笔钱,现在更像是一颗埋在他身边的、随时可能被引爆的雷!他必须尽快处理掉!越快越好!离开永州的念头,从未如此刻这般强烈和迫切!

衙役搜查的风波,像一盆冰水浇在赵德坤头顶,短暂的狂喜被彻底浇灭,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官府知道了!那三个土匪杀了富商,抢了钱,用了他的棺材!现在,那笔沾满富商鲜血和土匪凶气的赃款,就藏在他灶房后面的煤渣堆里!这哪里是横财?分明是悬在他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断头铡!

赵德坤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焦躁不安地在狭小的铺子里踱步。他不敢再碰那些熔好的银块和金叶子,甚至连靠近灶房都觉得心惊肉跳。夜里,他根本不敢合眼,稍有风吹草动就惊坐而起,侧耳倾听,总觉得院子里有脚步声,有低语声。王五彻底垮了,整日浑浑噩噩,眼神呆滞,嘴里时常念念叨叨,说看见墙角站着个穿绸缎衣服的影子,脖子在流血。赵德坤骂他,打他,甚至威胁要把他赶出去,但恐惧像瘟疫一样,在两人之间弥漫。

三天后,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了赵德坤的脑海:那三个土匪!他们会不会回来?他们知道银子没拿走,金子也没拿走!四千两官银,一袋金叶子,这泼天的富贵,他们能甘心就这么丢了?万一……万一他们知道官府在追查,走投无路,又想起这笔钱,偷偷摸回来……赵德坤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仿佛看到三把血淋淋的钢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行!不能等了!必须立刻、马上把这笔烫手的钱处理掉!然后远走高飞!

他像疯了一样开始行动。先是找了个由头,把铺子里所有能卖的薄皮棺材和工具,连同那点可怜的木料,统统贱价处理给了同行,换回了几十两散碎银子。接着,他放出风去,说自己身体不好,老家有亲戚接济,要关掉铺子回乡下养老了。这些举动在邻里看来虽然突然,但联想到他之前生意惨淡、形容憔悴,倒也没引起太大怀疑。

拿到卖铺子的钱,赵德坤的心稍微定了定。现在,只剩下灶房后面那堆要命的东西了。他必须把它们变成能安全带走、方便使用的现钱!

这天深夜,估摸着王五已经睡死(或者吓晕了),赵德坤像做贼一样溜进灶房。他搬开沉重的破水缸,露出后面堆满煤渣的角落。一股浓烈的霉味和煤灰气息扑面而来。他强忍着心悸,用一把破铁锹,小心翼翼地刨开冰冷的煤渣。

很快,那个装着不祥财富的旧木箱露了出来。赵德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冷汗。他屏住呼吸,费力地将箱子拖出来。箱子很沉,出金属沉闷的摩擦声。他打开箱盖,里面是层层包裹的破布。掀开破布,那些熔炼后变得丑陋不堪的银块和金叶子,在昏暗的油灯光下,依旧散着冰冷而诱人的光芒。

他不敢多看,迅重新包好,将箱子拖进自己的卧房,锁死房门。看着炕上这个沉重的箱子,赵德坤眼中闪过狠厉和贪婪交织的光芒。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大褡裢(一种搭在肩上的长条形布口袋),开始将那些银块和金叶子,一块一块地塞进去。褡裢被撑得鼓鼓囊囊,沉甸甸地坠手。四千两银子熔成的银块,加上百两金叶子,体积虽比原来小了些,但重量依旧惊人。

褡裢塞得满满当当,赵德坤用麻绳死死捆扎好口。他试着提了提,沉重得让他几乎直不起腰。但这重量,此刻却给了他一种病态的安全感——这是他的命!是他未来的荣华富贵!

他环顾这个住了十几年、充满了棺材和死亡气息的破屋子,眼神中没有丝毫留恋,只有一种逃离地狱般的急迫。他吹熄油灯,摸黑背起那沉重无比的褡裢,压得他脊背生疼。他蹑手蹑脚地拉开卧房门,准备趁夜色溜走,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

就在他一只脚刚踏出房门,准备穿过黑暗寂静的堂屋走向铺门时——

“砰!砰!砰!”

一阵沉重、缓慢、带着某种粘滞感的敲门声,突然从前铺的门板上传来!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夜,仿佛直接敲打在赵德坤的心脏上!他整个人瞬间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了!

谁?!深更半夜,谁会来敲棺材铺的门?

难道是……那三个土匪?!他们真的回来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赵德坤!他背上的褡裢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几乎要跳起来!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出一点声音,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像一尊僵硬的石雕,连呼吸都停滞了。

“砰……砰……砰……”

敲门声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么沉重、缓慢,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感,仿佛门外敲门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沉重物体在一下下撞击着门板。

赵德坤的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胸而出!汗水像小溪一样顺着他的额头、鬓角往下淌。他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通往前铺的那道门帘,仿佛那里随时会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缓慢而沉重的敲门声,如同丧钟,一下,又一下,敲碎了他所有的勇气和侥幸。

“砰……”

声音停了。

死一般的寂静重新笼罩下来,比之前更加令人窒息。

走了?赵德坤心头刚升起一丝渺茫的希望。

突然!

“吱嘎——嘎——嘎——”

一阵令人牙酸的、极其缓慢的木头摩擦声,从前铺传来!像是沉重的棺材盖,正在被人用巨大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推开!

赵德坤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他听到了!他清晰地听到了!那声音,就是从他铺子里那口被抬走的黑漆柏木棺材的位置传来的!可那棺材明明已经被土匪抬走了!抬走了啊!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尸臭、泥土和冰冷金属的腐朽气息,如同实质般,无声无息地从门帘的缝隙里弥漫进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后堂!

赵德坤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喉咙里出一声短促到极点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的“嗬”声!巨大的恐惧彻底击垮了他!他双腿一软,背上沉重的褡裢拽着他,“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金银的硬块硌得他生疼,但他已感觉不到,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鬼!是那富商的鬼魂找来了!

他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向后缩去,眼睛死死盯着那道门帘,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门帘纹丝不动。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棺材盖摩擦声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仿佛那口不存在的棺材,正在前铺的地板上被缓缓打开!紧接着,一个沉重、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一种金属碰撞的“哗啦……哗啦……”声,从门帘后面响起!

那脚步声极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厚厚的泥浆里,带着粘滞的水声和金属摩擦声。脚步声……正朝着通往后堂的门帘方向,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挪来!

“哗啦……哗啦……”金属的碰撞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低沉的、如同风穿过腐朽门洞的呜咽声。

赵德坤的魂都吓飞了!他再也顾不得那沉重的褡裢,也顾不得瘫倒在卧房门口、不知是死是活的王五。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手脚并用,像条丧家之犬,连滚带爬地扑向通往后院的小门!用尽全身力气撞开那扇破木门,一头扎进了冰冷黑暗的后院!

夜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惨淡的星子。后院一片漆黑,只有灶房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那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仿佛已经穿透了堂屋的门帘,进入了后堂!

赵德坤肝胆俱裂!他跌跌撞撞地冲向院墙,墙角堆着些破筐烂木头。他像疯了一样爬上去,沉重的褡裢几次差点把他拽下来。他抓住墙头,指甲在粗糙的砖石上抠出血痕,终于翻了过去,重重摔在墙外的烂泥地里!

他顾不上疼痛,爬起来,背着他那沉重的“富贵”,头也不回地朝着城门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而去!恐惧给了他最后的力量,他跑得飞快,仿佛身后有无数厉鬼在追赶。他不敢回头,不敢停下,只想立刻、马上逃离这个地狱般的棺材铺!逃离永州城!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摔了多少跤。直到天蒙蒙亮,他终于看到了巍峨的永州城门。城门刚开,稀稀拉拉有几个挑着担子的农夫进城。赵德坤像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守门的兵丁看他浑身泥污,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形容狼狈如同乞丐,本想拦下盘问,但见他疯疯癫癫、语无伦次地喊着“出城……让我出城……有鬼……有鬼追我……”,只当是个失心疯的穷鬼,嫌恶地挥挥手,把他轰出了城门。

当永州城高大的城墙终于被远远甩在身后,变成地平线上模糊的影子时,赵德坤才敢停下来,靠着一棵枯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衣服被汗水、泥水和荆棘刮破的口子浸透,狼狈不堪。背上那沉重的褡裢,此刻像座大山,压得他几乎直不起腰。

但看着眼前空旷的荒野,感受着清晨微凉的、带着自由气息的风,赵德坤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他逃出来了!离开了那个该死的棺材铺,离开了那个闹鬼的永州城!他赵德坤,带着四千两银子(熔成的银块)和一百两金叶子,逃出生天了!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他要去江南!去苏杭!买大宅子!娶美娇娘!做富甲一方的老爷!

他仿佛看到了锦绣前程在向他招手,所有的恐惧、不安,都被这巨大的诱惑和逃离成功的喜悦暂时压了下去。他费力地调整了一下褡裢的位置,咬着牙,忍着浑身的酸痛,迈开步子,沿着官道,向着东方,向着想象中的天堂,步履蹒跚却充满希望地走去。阳光穿过云层,照在他佝偻的背影和那个沉甸甸的褡裢上,在地上拖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赵德坤背着沉重的褡裢,像一头负重的老驴,在官道上踽踽独行。离永州城越远,他心头那份逃出生天的狂喜就越膨胀,几乎要盖过身体的疲惫和那深藏的不安。他盘算着,先找个最近的镇子,把褡裢里一小块银子换成散钱,雇辆车,舒舒服服地往东走。到了大地方,再慢慢出手那些金银。

晌午时分,日头毒辣起来。他走得又累又渴,远远看到官道旁有个简陋的茶棚,支着几把破旧的油布伞。棚子里坐着三三两两歇脚的行商和脚夫。赵德坤心中一喜,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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