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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其他人?”苏暖暖身后的人警惕低呼出声。
听声音,俨然是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女子。
苏暖暖双手伸直,赶紧挡住身后的人,等抬头看去,认出了那一头栽进栅栏里,又撞翻了旁边水桶的男子是谁,她定了定神,惊讶道:“六公子?”
“阮姐姐,别怕,这是陆家六公子。不是坏人。”
姐姐?原来三嫂嫂来见的是个女子!
陆衔风知道是自己误会大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他神色十分尴尬,一边站起身装作漫不经心的活络胫骨,一边咳嗽道:“我方才和荣宝闹着玩呢,一时间劲儿使大了。你们继续,继续。”
那个姓阮的女子,俨然是认识陆家,也认识陆衔风的。
“原来是陆家六公子。”她呼了口气,放下心来,对身边的老嬷嬷说,“带六公子去旁边的水井边打水擦擦身。”
“是,小姐。”
也是这时候,陆衔风才恍惚觉得眼前的这位年长的小姐有几分面熟。
汴京城里姓阮的人不少,权贵圈子里就有一户姓阮的高门。
不过,好像那阮家里没有这么年长的小姐啊。
还是独自住在郊外的。
“陆六公子,来,水给你打好了。”老嬷嬷说。
“不麻烦不麻烦,我自己来。”
陆衔风笑呵呵摆手捋袖子。
也是这时,他倒真是想起来一件事,那时候他还很小,听说城中的阮家送走了一个女儿。
那个女儿还是当时汴京城里有名的才女。
表面是说送她去寺庙养病,但大家都知道,是因为这个阮家小姐被人毁了身子,才不得已抛弃。
莫不就是方才那位……
陆衔风转身看去时,那边屋门已经被人关上。
屋内,苏暖暖站在阮凝心的面前,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出来。
“阮姐姐,都是你喜欢的,若是不够我再去买!”
阮凝心看着眼前娇憨可爱的少女,笑得温柔,但不难看出,她这几年来过得很不好,脸上也多了几许和她年龄不相符的细纹。
“谢过苏小姐,听说苏小姐要议亲了。今后还是别再来了,我担心对苏小姐的名声……”
苏暖暖皱起眉头,打断她的话,很固执地道:“不,我要来的,阮姐姐就我一个朋友,我若是不来看姐姐,姐姐岂非一直就一个人了。”
阮凝心眼圈微红,这么多年来,整个汴京城,怕是只有苏暖暖一个人还记得她了吧。
想当初,她被所有人抛弃,无人在意她是否被冤枉,是否被人强迫冠上污名,只有当时这个才半大的孩童不嫌弃她。
阮凝心怎么都无法忘记,那时候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在她跟前说出的那震撼了她半生的一句:姐姐没有做错,他们只是嫉妒姐姐的优秀,是他们会吃人。
苏暖暖自己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她跟前,捧着小脸蛋,看着阮凝心绣花。每次都是这样,她一来就能看一下午,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阮凝心笑着轻抚她的脑袋:“都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这副小孩子模样。你的未婚夫如何,对你可好?”
苏暖暖先是愣了愣,然后很笃定地点点头。
“嗯,他待我,是很好的。”大人真的很好,他是一个好人。
“可是你怎么一脸愁容,他待你好,难道不对吗?”
苏暖暖摇头,很诚实地说:“可他是有心上人的。”
阮凝心皱眉,放下了手里的针线:“那这门婚事,便是联姻了?”
她神色一正,脸上也生出几许愁色。
作为曾经的汴京贵女,阮凝心最是知道这些深浅的。
联姻,多是男方受益得多,女子却是要被迫蹉跎一生了。
苏小姐,真是可怜。
这么好的姑娘,怎么遇不到一个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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