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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近洲扯开运动裤抽绳,握紧方远默的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告知喜欢,可大部分的地方,方远默早就知晓。
之前他有意避开,不是不想给陈近洲,而是每次触碰,他都无法面对陈近洲的眼睛。
深邃的瞳孔能吸走黑暗,也能将人照亮。那一刻,陈近洲的快乐和需要全写在脸上。可方远默很怕,怕再也无法忘记这份快乐和需要。
方远默穿的牛仔裤,腰带扣解开得匆忙,能清晰感受伸进他衣服里的手掌,每一道掌纹都碰在皮肤上。
一边和他接吻,一边用手帮忙。
有人想吞掉他,方远默从未怀疑过。而他那么想被吞掉,也那么快乐且需要。
……
方远默倒在陈近洲怀里,头上盖着外套,等他帮自己擦手指。
整理好一切,陈近洲拽掉头上的衣服:“那里还疼吗?”
方远默懒洋洋的:“哪?”
“喉咙,嘴唇,腰,腿,还有……”
“不了不了,早不疼了。”
方远默真怕他说出那个词。
“今晚去我那儿吗?”
“你不是周末都不行?”
周末的陈近洲,像南瓜公主的魔法倒计时,这个时间段,他会变成灰姑娘,偏要躲到没人看见的地方。
“我请假了。”陈近洲说。
“请什么假?”
陈近洲:“撒谎。”
方远默:“你也会和家长撒谎?”
“你哪里看出我不会撒谎?”
“我以为你只会骗我玩,在长辈面前,绝顶根正红苗。”
陈近洲帮他整理衣领,并拉起来:“别把我想得那么高尚,我只有骗你才是玩。”
“那对其他人是什么?”
“认真骗。”
方远默:“……”
知道了知道了。
就我好骗好耍好玩。
陈近洲捡起衣服:“走么?回去。”
方远默手背过去,脚尖磨地面:“我得先把照片贴了。”
要不都白洗了。
陈近洲随他来到大厅,方远默掏出厚厚一摞照片,估计有几百张。
不仅有招新那几天拍的活动照,还有各式各样的校园风景。有新建的图书馆,宽敞的花园天台,也有没人在意的路边石板、树下野花,或是雨水打湿的干枯落叶。
年度照片只让上传五张,方远默却有五十张,甚至是五百张,难得有机会,他想全部展示出来。
陈近洲从照片堆里找出了一张,轻轻捻着。
方远默转眸,是废弃实验室403门前的夕阳,那曾是陈近洲的固定房间。
“那天刚好下过雨,洒在地面上的阳光很特别,我就拍下来了。”方远默说,“很美吧。”
“嗯。”陈近洲指尖用力捏紧:“这张能送给我吗?”
“当然了,我拍了很多,你喜欢的话,我都洗出来送给你。”
“电子版就可以。”陈近洲找来A4纸,仔细缠裹照片,一层两层,整整包了四层。
方远默留意他的反应,小心翼翼问:“那个房间,对你来说不一样吗?”
“很不一样。”
陈近洲拿起张合影,迅速转移话题:“照片拍了这么多,却没一张有你。”
“摄影师的职责是抓住美丽。”
陈近洲:“你也可以成为相片中的美丽。”
方远默低头摆弄一张照片,在不起眼的边角,有陈近洲的侧脸:“拍别人就挺好。”
“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成为别人照片中的风景更美好。”
方远默已经不记得这种感觉了,爸爸拍他和妈妈的照片集,早已随着房子的售卖一并消失。当年小小的他唯一能守住的,只有爸爸的几台相机。
陈近洲转向另一面墙,同样空白且极少装饰:“这里也贴照片?”
方远默:“不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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