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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麦纳里投宿在她家开的小旅馆里面,也正是我所住的那一家。我本应该后怕,毕竟如果她真的是女巫,那么旅馆里肯定会有她下的咒术。
可我不觉得她是,面对指控,她只是面带微笑,并不因为对方的口若悬河而气恼。
加兰修士的审判较为宽容,他允许罗莎麦纳里为自己解释。
罗莎麦纳里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你半夜不睡觉吗?否则我半夜出门你是怎么看到的呢?你夜半还醒着,难道就不可疑吗?”
她说话语调文雅,一听便知收到过高等教育,没有乡间土音夹杂其中,让我更觉得她的嫌疑小了很多。
玛丽肯顿抢白道:“我只是半夜惊醒,修士大人,我睡觉极轻。”
“真的吗?可我第一天晚上投宿的时候想要问问你热水在什么地方,敲了三次门都没有回应,最后是你的女儿帮我解决的。”
村民们哄堂大笑,无不在嘲笑玛丽肯顿,从他们粗俗的喧哗声中,
足以见得罗莎麦纳里说得是对的。
我与加兰修士对视一眼,大概他也觉得这不过是这个老妇人神智浑噩,做了怪梦罢了。
玛丽肯顿孤立无援,便尖叫道:“雪浓,你看到了是吗,雪浓?”
肯顿夫妻的女儿雪浓肯顿怯生生地走上前来,头颅低垂,目光羞涩,与旁边抬头直视我们的罗莎麦纳里迥然不同。她看起来十分害羞,每每一句话都要我们凑近了凝神去听才能听到:“大人们,我……我夜半曾听到他们窃窃私语,他们、他们二人,他们……”
“另一个人是谁?”加兰修士仔细询问。
雪浓肯顿脸红道:“与麦纳里小姐同来的戴维斯先生,我亲眼看见,看见他们……看见……”
“他们睡在一张床上!”玛丽肯顿替她的女儿喊出来:“做出此等淫行,不是女巫又是什么?”
底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言语间风头已经偏向罗莎麦纳里是个女巫,毕竟那位戴维斯先生听起来并非她的合法伴侣。或许她并非教徒?我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但是你们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罗莎麦纳里疑惑道。
“你应该睡在地上!”玛丽肯顿抢白,村民无不点头。
可只是凭借如此,实在是很难说她是个女巫。我又看向罗莎麦纳里,她大概是难以抵抗地板寒冷所以才睡在床上,如果我是那位戴维斯先生,我恐怕也会心甘情愿地分她半张床铺,只为抵挡英国这寒冷冬日。
“而且,而且我还听到他们谈话,”大概是难以启齿的部分已经过去,雪浓肯顿说的话流畅许多:“我亲耳听到戴维斯先生说,你的心脏受伤才刚过不久,不应该这么匆忙出来旅行。”
“而麦纳里小姐答道。”说到这里,她呼吸急促,面露恐惧:“不过是小伤而已,更何况,她……她还有另一颗心脏!”
此话一出,房间里所有人都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我突然觉得这场景竟然带着几分好笑,恐惧而又荒诞。
“她一定是挖了婴儿的心脏顶替自己的,她与魔鬼做了交易!”有个村民大喊道。
“你知道你说的基本上完全不符合逻辑,对吧?”罗莎麦纳里此刻居然如此说道:“婴儿的心脏不可能足以给成人的身体供血,大小就不合适啊。”
————
“没错,百分百是Red。”迪恩听了这个解释都觉得替文中那些中世纪居民们感到头疼:“所以杰森呢?”
“我认为如果罗莎麦纳里是Red的话,那么这位戴维斯先生就是杰森。”卡西迪奥回答道。
“你可真聪明,天才。”迪恩对于这位天使偶尔过于单纯的回答实在是被弄得没有脾气:“我是说,那位戴维斯先生跑去哪里了,居然这群人把Red给抓去审判了。”
“好吧。”卡西迪奥端起那本笔记,看向迪恩和山姆:“看来我们只有继续读下去才会知道了。”
第115章(2)审判
现在审判的情况已经对于罗莎麦纳里十分不利,她关于心脏的那一部分话实在是难以忽视。
然而这个时候,罗莎麦纳里却转过头看向雪浓肯顿,发出疑问:“而且我还是要询问那个问题,在各位怀疑我之前,为什么不去询问为什么这位旅店老板的女儿在深更半夜的时候靠近我的房间?”
“我们当天晚上并没有要求任何的服务,为什么你要靠近房间偷听我们说话?那样的话你不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很可疑吗?”也许她的问话咄咄逼人,但是她说话这话的神情可称无辜纯粹、
我心中的天平又一次朝着罗莎麦纳里倾斜。
而此时,我可以明显看到雪浓肯顿的脸上流露而出的忧郁之色,她本来略显青白的脸上此刻呈现出一种玫瑰的颜色。
对此,我的心中做出一个非常大胆的揣测。能够陪麦纳里小姐这样惊艳绝伦的人物旅行的男性,必然也是龙章凤姿,才华横溢,对于雪浓肯顿这样的乡下少女大概有着无法忽略的吸引力。
而在当天晚上,她想要在一睹心仪男子风采的时候,看到二人举动亲昵,说不定就是在丑陋的嫉妒心作祟之下,才让这位乡下少女编出了这样的弥天大谎。
——
“如果你们两个不想听我就不念了。”卡西迪奥看着那两个已经笑得快要躺在地上打滚的两个人,这位天使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许的生无可恋。
他不懂这段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山姆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没有,没有,小卡,你继续念。”
卡西迪奥无声地用目光锁定迪恩,想要等到他停下笑容再继续念,然而对方完全忽视了他。这一场单方面的较量以卡西迪奥继续读这个故事告终。
——
这个时候,玛丽肯顿大喊起来:“你在说我的女儿撒谎吗?”
说着,这位乡野村妇居然朝着罗莎麦纳里扑了过去,结果被对方以轻盈优雅的姿态躲了过去,而这个时候雪浓肯顿大喊了一声母亲连忙跑了过去。她大概是被绊住了,动作笨拙地朝着一旁倒去,整个人跌倒罗莎麦纳里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玛丽肯顿大喊一声女巫就又挣扎着冲了上去,还扶着雪浓肯顿的罗莎麦纳里这次就没能这么走运。
这两个乡下农妇上演如此闹剧,已经将这场尊严的宗教审判变成了村口争斗,我不仅瞠目结舌。
还多亏了加兰修士,他立刻主持大局,喝令斯密斯肯顿拦下自己的妻子,这才让这场闹剧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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