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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进去,你哪能碰见这好生意。”司机啧了一声,“这么好条件的货,你还真别说,老子都他妈不想往外送了。”
“明天才交货,反正卖出去也是让人玩儿的,还不如自己先爽一下。”
副驾淬了他一声,“就那身板儿,让你玩儿坏了还怎么卖钱。”
车里乌漆麻黑的,仅有的光线是外面探进来的半缕月光,梁桉知道他们说的是她,只是没想到光天化日自己还能摊上倒卖的事儿。
现在不是害怕跟慌张的时侯。
她必须在半路跑,一旦进了窝点,怎么都无济于事了。
法官家庭里长大,她多少听到过,吸入性麻醉剂起效快,消散也快,昏迷时间不会超过一小时,从场馆出发,这里也就刚到郊区。
正盘算着,有人喊了声,“过了这么会儿了,你去看那臭娘们儿醒了没。”
梁桉立马闭眼装晕,听见粗声叽咕一句,“躺着呢,用的双倍浓度,细皮嫩肉的,哪那么容易醒。”
“别给迷傻了,到时候醒不了,这钱咱俩可是收不着一分。”
“最近新出的,药效好得很,好好坐着吧,我办事儿你放心。”
从小学舞练出来的力气,她上过拳击课,如果没有意外,短暂收拾这两个人不成问题。
梁桉感觉眼眶有热泪在涌,但她只有一次机会,一定不能失误。
胳膊被麻绳捆在后面,她臂展足够,一点一点蜷起腿,摸索着去解脚上绳子。
车是改装过的,后面没有座位,梁桉就这么倒在底盘上,车身笼罩住她,像极了一具棺木。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总归解开绳子,她冒了浑身的汗,肾上腺素涌上头,根本感知不到冷,手脚都热得发胀。
胳膊从脚底慢吞吞往身前绕,往常再简单不过的动作,此刻做起来都宛如千斤重,喉咙发干,脑袋一阵一阵的疼,耳朵也开始幻听,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草木皆兵,根本不敢动弹。
早知道就不跟江浔吵架了,她就不该跟江浔说狠话……
梁桉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在脑子里模拟。
她手上麻绳可以勒住副驾脖子,致死需要4分钟,但失去知觉只要几十秒,车身宽,勒住人的时侯她腿可以踹上司机,但速度必须足够快,力气也必须足够大。
开车的人分不了心,刚刚在角落摸到一个扳手塞进了腰间,几十秒足够她在司机脑后补上一锤,车子失控会撞上路边的树,大不了鱼死网破,她宁愿去见法医也不能被送进窝点。
紧张在胸腔里膨胀,呼吸一次比一次深。
危险会激发进化的本能,她必须冷静。
终于等到一个迎面汇车驶过,梁桉几乎是下意识应激反应,立刻冲起身,从后面绕住副驾脖子,狠狠勒住,没有半分失误,同时抬脚,下了死力气踹上司机的头。
“哐——!!!”
车窗玻璃瞬间被踢碎,碎片四散,炸得前座到处都是。
突如其来的攻击,司机被踹了那么一下,眼前晕晕乎乎,两秒后终于反应过来,怒骂着去扯梁桉头发。
梁桉眼疾手快,扯住安全带绕司机脖子,前路是急弯,司机着急忙慌去打方向盘,慌乱中避开树,却仍旧冲出公路,沿着草坪一路往河里冲。
司机应接不暇,嘶吼着去解安全带,没解开,脚上疯狂踩刹车。
车里光线暗得窒息。
手里人挣扎,麻绳在手掌勒出红痕,几乎快要把手勒断,梁桉本能愈发用力,豆大的汗直往下坠,副驾挣扎中掰了按钮,后背座椅放平的瞬间抬手就用手肘去顶。
死寂的车里,肾上腺素在身体里翻涌。
身下人猩红着眼,看她像锁定猎物,梁桉没防住,挨了一拳,麻绳被挣脱,她没有片刻停留,松了绳就从腰间取出扳手,直接挥上去。
那一拳不算轻,几乎要打断她的肋骨,梁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顾不上喘息,暂时解决了一个人,立刻就扯住司机的头发往方向盘上砸。
“咚——!!!”
初春融了薄冰,车子冲进河里,梁桉顾不上冷,后座车门打不开,她拿扳手去砸车窗。
梁桉会游泳,但仅限泳池,水深的地方她浮不起来。
身后有人扯住她头发,像是拽什么布娃娃一样,把她往水里摁。
“老子他妈的弄死你——”
那人发了狠,狠狠掐住她脖子,梁桉呛了水,窒息的感觉袭来,拿扳手去砸,浮力削弱了力度,攻击性大打折扣。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天要被淹死在这里的时侯,面前突然出现一道凌厉的拳风。
掐住脖子的手忽地一松。
她听见一声闷哼,是那人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黑暗里,江浔声音冰冷,“我今天先弄死你。”
熟悉的气息兜头倾泻,只惊诧了一秒,梁桉本能就费力扶着车往旁边爬,身上一瞬间忽然就泄了力,河水冷得她直发抖。
头顶是万里无云的夜,风声裹着寒意在耳膜摆动。
她上身站起来,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又脱力跌坐进河里。
梁桉怔怔盯着眼前,空旷又寂凉的天地里,后知后觉心头终于涌上恐惧。
司机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翻跌进河里,他用力吐了一口,里面夹杂着血沫,怒目瞪着,像打红了眼,“操.你妈的贱人!管他妈什么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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