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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难测,强敌环伺,若是这位太妃娘娘惧怕了,派人先将她们拿下献给贼首,那她就是出了虎穴入狼窝。所以阐明利害攸关最为重要。秋长歌点破她的身份,说出被擒下场就是想和她死死绑在一起,她要是被擒,所有人都会被灭口,让这位太妃娘娘毫无退路。老嬷嬷厉声道:“放肆,这位乃是章太妃娘娘,尔等也敢冒犯。”秋长歌早就猜出她的身份,面不改色,身后的秋落霜等人却又惊又惧,惶然不知如何是好,只呆滞地挤在一处,看着七娘和这位太妃娘娘周璇。章太妃眼里闪过一丝的赞赏:“小娘子昨日夜里便看出了我的身份,所以前来求援?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是如何看出我的护卫出身御林军的?”秋长歌哑然,她不是看出来的,她昨日只是看了一眼那些护卫,心里就有了这个答案,很多事情像是印刻在心中,根本不需要解释,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娘娘送的青花瓷罐乃是宫廷制式,唯有贵人和皇亲国戚方能使用。”章太妃娘娘微愣,原是如此。这小娘子真是有趣,长得这般美貌,又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难怪来道观借住一日,就引来了这般的觊觎。既然她是萧府的人,那这件事情就不仅仅是简单的劫色,极有可能是跟朝堂斗争有关。对方既是朝中大员,就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这是打算连她也一起处理掉呢。章太妃心中暗暗冷笑,她已经躲避到山中来了,那些利欲熏心的人还是不放过她,若是先帝还在,这些魑魅魍魉哪里有容身之所。当今陛下登基才短短十几年,这世道就变得她都不认识了。章太妃不知道是因为心中的愤慨不甘,还是因为怜惜眼前的小娘子,淡淡说道:“娘子放心,这世道的错,不该怪在小娘子身上。既然对方不把我这个太妃当一回事,那我便看看对方是什么来头。”她十多年前就见过一场宫闱厮杀了,那时候宫墙边的沟渠里流的水都是鲜红色,宫人们冲洗三天三夜都洗不掉满地的鲜血,而她也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那一战之惨烈,如今已经无人提及,只余下她和道观外那些沉默幸存的御林军,在这山中苟且度日。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又该等什么,只是知道不该就这样轻易地死去。若是能救下一位这样美貌的小娘子,也算是给这枯燥如死水的日子增加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吧。秋长歌见她极有胸襟胆识,顿时大喜:“敢问娘娘,护卫有多少?”“十二人,这是当年先帝驾崩一役中仅存的御林军,十二人,皆是老弱病残,不过人人英勇,可以一敌十。”说话间,只见道观中的老道匆匆前来,急道:“诸位施主,有贼人攻入了道观,前面已经抵挡不住了,各位施主还是随我去后山暂避吧。”与老道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盔甲染血的侍卫,来人沉声说道:“太妃娘娘,来人人数众多,各个身手不凡,不是寻常的山贼,是有备而来。”来人说着看了一眼秋长歌,不知道这些人是来杀人灭口的还是冲着这小娘子来的,无论如何,他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敢问小娘子,刚才鸣钟示警之人可是娘子的人?”秋长歌点头:“是我的护卫,他已经前去救援了。”那侍卫长双眼锐利地看向门外,只见一个极淡的身影出现,低声说道:“娘子,属下已经发出了求救信号,只是此地距离盛京,快马加鞭都要一个时辰,就算向都城卫求援,也来不及,属下一走,便无人保护娘子安危。”秋长歌这才看清他的模样,是一个极年轻,面容清秀的小郎君,瞧着年岁估计只有二十出头,一身黑衣,身上带伤,黑衣都被鲜血渗湿。秋落霜等人一脸震惊,只是来不及问,便被吓住了,看着御林军和黑衣暗卫一身鲜血,这才意识到,如果那群人攻进来,她们只怕是真的会命丧此地。秋长歌快速问道:“后山地势如何?可有易守难攻之地?”老道飞快说道:“后山有一处陡崖,乃是我们平素坐悟观云海之地,那里最是易守难攻。”秋长歌:“带路。”她看向那年轻的暗卫:“你沿途留下记号。”侍卫长看了一眼发号施令的秋家小娘子,见她头脑清晰,安排的井井有条,见章太妃也没有开口否决,飞快地打出撤退信号。侍卫长和年轻的暗卫护着章太妃等人,随着老道前往后山的坐悟之地。夜里山路难行,一群老弱妇孺艰难地随着老道上山,御林军的人一点点地撤退收拢,等到山顶坐悟之地时,十二人只有四人赶了上来,其他八人不知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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