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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郁向前迈的这半步,自己不打紧,却几乎将对方逼到绝境。
眼前这个与沈行琛拥有同一副皮囊,神情动作却大相径庭的人,显然不是很愿意与他如此近距离说话,使劲往后仰着,从那微微蹙起的眉梢上看,差点闪折了腰。
自称侦探何年的人,勉力赔着一点仓皇的笑容,撑在洗手台上的手臂也略显僵硬,试探道:
“裴法医,你……往后站站呗?”
裴郁眸光一闪,一动不动:
“你说你是何年,怎么证明?”
“我……”对方眼珠微微转了转,不无困惑,又有些好笑,“我掏身份证给你看?”
“现在。”裴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双漂亮黑眸,试图从中寻找到那些消弭无踪的雾气,却还是以失败告终。
对方姿势别扭地动了动,似乎既不想总贴着他,又得往衣袋里去拿东西,生存空间狭小,动作十分不自然,唇角的笑也快挂不住:
“裴法医,你再无理取闹,我可就喊非礼了。”
裴郁懒得与他打口水仗,目光一凛,周身也多了几分凉意:
“现在,掏出来。”
“掏什么?你们俩干嘛呢?”
正不可开交之际,裴郁忽然听到豆花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退开一步,转头,果然望见豆花儿一脸茫然又恍然的奇怪表情,五分疑惑不解,五分难以置信。
眼角余光瞥见“何年”趁这个间隙,也闪身移开一步,裴郁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眸光也稍稍黯淡下来。
“快跟我来,出事了。”
裴郁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豆花儿便一拍手,忙忙地招呼他俩跟着走:
“蒋凤桐被人绑架了。”
————
裴郁刚走进一队办公室,就看见蒋天伟正坐在桌边,愁容满面,廖铭在他身边缓缓踱步,眉头微微凝起,神情严肃。
他注意到,蒋天伟今日的穿着有些不同寻常,并不是平时的衬衫西裤,而是穿一身运动服,头上还扣了顶帽子。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裴郁拿起一看,便明白让他们如临大敌的原因,是一则一小时前收到的短消息。
【蒋凤桐在我手里。想让她活着回家,就准备517万3284元,现金,明早7点前,送到东城区海滨公园东岸边左数第三条长椅下。不要报警,不要还价,否则,立刻撕票。】
随消息一起发来的,还有一张蒋凤桐的正脸照片。照片上的她委坐在墙边,衣着完整,闭着双眼,神情平和,像睡过去一样。
裴郁可以确定,至少在拍摄这张照片时,她还活着。
只是,虽然没有明显挣扎的痕迹雨隹木各氵夭卄次,但也不能排除被下药的可能。
拍摄者大概与蒋凤桐距离很近,画面几乎被她的上半身填满。身后便是一堵光溜溜的墙,提供不了更多信息,只能根据光线和地面推测,人应当在室内。
“李颖早晨收到这个短信,一着急一害怕就昏过去了,醒了之后我就让她在家休息。”蒋天伟叹口气,手插%进头发里不住抓挠,显得十分焦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怕被人盯上,只能先换个衣服,过来报案。”
裴郁放下手机,望向廖铭:
“这信息很奇怪。”
廖铭轻轻点头,似乎颇为认同,又转向蒋天伟:
“你能想起来的,和谁结过怨,有过仇?”
“有仇?不能吧。”蒋天伟皱着眉头想了想,“我大学毕业那几年,国家已经取消分配工作,我是自己考进林业局的,老家不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能跟谁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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