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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苍易毫无知觉这话已成一把刀直接把沈问澜插了个对穿。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沈问澜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胸口隐隐作痛。
沈问澜强忍着把刘苍易给一脚踹下山的欲望,道:“他当时有用言语挑拨吗。”
“有。”刘归望记这事记很清楚,道,“他说了几句,其实说的不像你,但是当时情况特殊,你家那个瞬间就崩了。”
沈问澜面如死灰:“我想跳山。”
林问沥:“别,你跳了我们就真四面楚歌了。”
沈问澜看着刘归望,冰山已经垮了一半了:“如果不是你易容的,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不是我的。”
刘归望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根据我对你无限的认知,你就算死了也不会对季为客说孽障这两个字。”
沈问澜的冰山脸有要崩塌的迹象:“……说了?当时?”
刘苍易点点头,接着补刀:“你还说他给你丢脸。”
沈问澜的脸瞬间黑了又白白了又青:“……还说什么了。”
刘归望有点同情他,季为客在沈问澜这边什么地位他很清楚,也知道他相信他人的程度几乎可以说是偏执,所以才不信他当时倒戈去亲手了结季为客。
于是刘归望小心翼翼的诚恳的说道:“那我给你把我记得的重复一遍——孽障,决门从未有过你这种杀害同门袍泽之人。亏我曾真心待你,你值不得真心半分,我当年眼瞎了才将你带回山门。你就是个下贱命,理应死无葬身之地,有何脸面在此苟延残喘,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就是个该死的贱种……”
沈问澜:“停。”
刘归望有眼力见,看见沈问澜那完全崩塌的冰山脸,以及变了又变的脸色,嘎吱一声闭上嘴。
沈问澜捂住心口,仿佛下一秒就要心绞痛与人世告别,缓缓道:“他应该不会觉得我会说那种话吧。”
刘归望道:“不一定,情况特殊。再者当时众人都在挑拨离间,他出身特殊,不是被放在心尖上的普通孩子。就算深信不疑,也会多少动摇。他也不知道你坚持要查明真相再说,纵然那些话不像你说的,但……”
刘归望留了一半没说,沈问澜已经知道他言下之意了。
但摧毁一个崩溃边缘的人,够了。
沈问澜低头不言,咬着牙深呼吸几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抬起头来,反而呼吸愈发急促。
他从喉咙里挤出低沉喑哑的声音。
“谁……谁他妈的……”
“胆子这么大……敢易容成我……”
沈问澜挤出声低沉的苦笑来,周身瞬间散发出一股气场将他圈住,把衣袖和乌发吹得在半空中飘摇。气场卷起他周身的灰尘与飞进堂中的落叶,几乎肉眼可见的风环绕着他,凝风在他身边剧烈摇动起来,铮铮作响。
林问沥本来想安慰他一下,一看见凝风这样,一下子惊恐的窜出去十米开外,“师兄冷静啊!!”
“朋友!!!你冷静啊!!你山上都萧条成这样了,你还嫌它不够破吗!!”
刘归望也喊完也蹭的窜出门去,饶是刘苍易这般上了年纪,看遍腥风血雨的人也脸上挂不住了,跟着找个地方躲起来。
围绕着沈问澜周身的那圈风瞬间崩开,足足把落叶震成了碎屑,周围墙壁摇晃几下,被震飞成碎屑崩落在地。房顶也被崩成石头雨,哗啦啦的坠了下来。
沈问澜不动如山坐在原地,呼出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咳嗽两声。
随着这座废墟的落成,凝风也终于安静了。
沈问澜眼皮也不抬,冰山脸重出江湖了:“坐回来接着说吧,见笑了。”
林问沥蹲下来,默默捡起一个碎屑。那是个牌匾的碎屑,这牌匾上本应题着“满山堂”的字,如今被沈掌门一震,震了个稀碎。
这是决门山门中唯一一个还不是露天的堂了。
林问沥欲哭无泪,刘归望过来拍了拍他,同情道:“理解一下,沈问澜发脾气,比火山爆发更加火山爆发。”
☆、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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