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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着的是沈问澜。
季为客一阵头皮发麻,赶紧要离开这要命的怀抱。
沈问澜知道他缓过来了,也深知他肯定要立刻拉开距离,干脆挑眉道:“敢起来一个试试。”
季为客:“……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沈问澜冷笑一声,缓缓道,“你干什么才对……”
季为客:“……”
“我说着说着话你突然就疯了一样到处乱躲,还喊,叫你你也不听。还吐血,你是想把我吓死?”
季为客:“…………”
“差点让你给吓疯了,抓住你也不管用,之后一想,传说凝风有驱邪之用。我虽然不信这个,但怎么看你怎么像,就拔了一下试试……然后你就安静了。”
季为客想起那串突然变成凄厉惨叫的笑声,诚恳道:“好像真能驱邪……”
他话音刚落,猛然想起自己刚刚毒发喊了些什么。瞬间仿佛五雷轰顶,把他从头到脚劈了个外焦里嫩。虽然万分尴尬,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喊了些什么。”
沈问澜:“……你自己记得,就不要问了。”
季为客:“……”
沈问澜:“我知道你嘴硬,你喊师父我就当没听见……给自己留点面子。”
季为客:“…………”
沈问澜接着道:“还有……你刚刚安静下来之后……不是我故意抓着你,本来应该出去处理一下结盟的事的,但是你不肯让我去。”
季为客有点莫名其妙:“我怎么就不让你去了?”
沈问澜反问道:“哪有掌门身上挂着个喘不过气一边全身颤着喊师父一边抓得死紧的徒弟去结盟的?”
季为客:“……我喊了?”
沈问澜:“喊了,抓得死紧……牛皮糖黏身上都没你抓得紧。”
季为客一阵无语,后尴尬的起身,虽然全身还疼,但好歹没之前那般要命了。撇撇嘴角,道:“去,我没事了。”
“那俩去了,结盟用不着我了。”沈问澜道,“就是走个过场,两家看着对家都直泛酸水,少恶心恶心人家吧,明早我再走一遍就成了。”
季为客听到这儿禁不住嗤笑一声,道:“决门百年历史,你是第一个和北亿结盟的。要下面列祖列宗知道了,准得拿你扔油锅。”
“扔就扔吧。”沈问澜无所谓道,“能保住这山,不用他扔,我自己跳都行。”
季为客愣了一下。
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但似乎沈问澜一直都没变过。从前从水宫里一个他能镇住山河万里,如今风雨飘摇也能撑起深渊里的破碎山门。师辈并非只有三人,然而今日这般萧条,想必是纷纷各谋生路,说决门有沈问澜必败。
季为客不禁道:“何必为了一个弟子换了个山门萧条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早该知道。”
“身不由己由何人。”
沈问澜知道他心思了,放轻声音道:“什么江湖,这山就是我的江湖。我要它什么样,它就得什么样。若走便走,要留便留。我不认什么等价交换,我的宝贝徒弟和我这山河,我都要。就这么简单,我管他什么身不由己,我若由己,谁能奈何我。”
他说罢,伸手揉了揉他头发,轻描淡写提了一句,道:“谁说你是孽障。”
“……你自己说的。”
季为客深吸了一口气,眼前是沈问澜以凝风剑尖指着他的模样。他虽尽力放平声音,奈何无论几年过去,那都是心底一道疤。只得颤声缓缓道:“你自己说的……你说我是下贱命……你说我是灾星……”
“你也知道我不敢恨你……所以你当时就可以顾全大局伤我了……是不是……”
“我怎么敢恨你,我小时候不敢睡觉,你叫我一起睡……想吃甜的你给我做……剑法练不会你手把手教我……我没爹娘,记起以前除了你还有谁?你叫我……你叫我怎么恨你?”
“你知道这毒每年都发作吗?还不是一次性全来……这东西要一点一点……在一个月里……不定期的……不定期的在我耳边,在我眼前……全是你……一会儿是你骂我孽障,叫我去死……一会儿是你教我练剑……”
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接着道:“每次,每次都很疼……全身都疼,疼到骨头里的那种……恨不得下一秒就死……血吐得哪儿都是……你为什么……”
“你当时为什么不信我……师父……”
沈问澜一言不发,抓住他揽了过来按在怀里。他合上眼,有些无法思考。顺着季为客的后背脊骨拍了几下,如同当年笨拙的哄他睡觉一般,放柔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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