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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柏只得出了屋子去找长庚家的烧水,此时屋子里还有韩母,她担心儿媳的病情,想听郎中说些什么。
殷氏看她一眼说:“娘,你快让义清娘过来,我和她是一个病根,请胡郎中一下看两个人好有个比较。”
韩母不情愿被儿媳妇使唤,但也不好推脱,只得离去。
来到西耳房,琼草儿正搂着儿子义清玩耍,见韩母进来,问她:“老太太有什么事吗?”
韩母说:“大嫂叫你过去一趟,那个胡郎中来了,正在大嫂房里。”
琼草儿起身想去,却又犹豫起来,跟老太太说:“大伯在房里,我怎么好过去,一会儿让郎中过来这边。”
韩母一听,心里很不痛快,觉得自己一下成个传话的人,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她回到堂屋,因为被人使唤心里不爽,就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韩家柏找到长庚家的命她快点烧水,再回房间,胡郎中已经给殷氏把完脉正聊别的,韩家柏进门两人停止说话,殷氏问他:“可烧水吗?”
“我叫如江的娘烧水了,一会儿就好。”又问胡郎中,“太太什么病啊?”
“恭喜韩老爷,太太又有了身孕。”
韩家柏听完并不开心,反而惊诧地问:“你把得可准?”
胡郎中说:“我行医三十多年,这一点把不出来枉在江湖上混了。”然后开了一个方子递给韩家柏说:“如果太太继续呕吐不止,可以此方煎服。”
韩家柏看药方上的药品是半戛、茯苓、杭菊、川连等,便收起来,跟胡郎中说:“家里还有两位病人与太太相似,是否也可用此药?”
胡郎中说:“症状相似未必病理相同,带我去看看吧。”
韩家柏便带他来到西耳房,跟琼草儿介绍说:“这位是胡郎中,来给婶子把脉。”
琼草儿一见胡郎中忙说:“我只是呕吐,不大要紧吧?”
“呕吐分为多种,有风寒暑湿引起的外邪犯胃,有情志失调引起的肝气犯胃,不同病理要用不同药物或者理疗,很难说要紧不要紧。”
琼草儿听他说话文绉绉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将身子坐正,再将胳膊伸出让他把脉。
胡郎中伸出手,将食指与中指摁压在琼草儿脉口上诊了一会儿说:“恭喜娘子,你与太太脉向一致,两人同时怀孕真是巧合。”
一句话说得琼草儿脸色煞白,韩家柏又问:“可得准确?”
胡郎中说:“老爷问我两回了,若不相信敬请他人一诊吧。”说完提起药箱要走。
韩家柏忙拦住他说:“不瞒先生,这位是我弟媳,我弟弟已经去世三年多了,怎么又怀身孕了呢?”
“韩老爷说笑话了,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家弟媳才是啊!”
韩家柏忽觉得问话唐突,红一下脸说:“既然你诊出来了,也必定是真的,却不知可有什么法子阻止妊娠?”
“法子当然有,就是打胎,不知娘子可能经得住痛苦?”
琼草儿慌忙说道:“只要能瞒得住丑事,再大的痛苦我都能经受。”
“那行,我这里就有一丸药,你晚上睡前吃下,保你天亮之前完事。”
琼草儿怕他讹诈,问药丸多少钱。胡郎中从药箱取出一只药瓶,倒出一颗黑红色的药丸如葡萄大小,递过去说:“小小一粒能值几文?娘子名声重要啊!”
琼草儿想着吃下这药定有一番痛苦不说,体内一条生命也要断送,不敢接手。韩家柏见琼草儿不接药,便伸过手掌让胡郎中放于他的手心之中,然后取过茶碗又放入茶碗里。
胡郎中取过纸笔,写下一张药方递与韩家柏说:“此方可抓十剂,每剂分早晚两次饭后服用,十日为一疗程。每次煎药之前需放两样药引子,我未写在方子上,想你府上应该不缺。”
“不知是什么药引子?”
“蜂蜜与大烟壳好找到吧?”
韩家柏想也没想说:“两者皆有,不知需用多少?”
“每剂药需蜂蜜一汤匙,大烟壳两只。”
“足矣,每日一剂半年也用不完。”
胡郎中笑道:“是药三分毒,吃一个月毒性显现,三个月恐难起身,吃不上半年就该没命了。”
胎落夜半
韩家柏听完胡郎中的话笑道:“我只是打个比喻,说一个笑话。”又想了一下说,“弟媳妇只是打胎,为何要用这么久的煎药?”
“打胎丸的药力过猛,身子一时恐难经受,因此,要做调理,最好服药五天之后再服打胎丸,打胎完毕再服五日才可停药,若身体没能恢复,再服一个疗程即可。”
韩家柏接过药方又问:“不知五日后怎样服下药丸?”
“第五日与平常一样服下煎药,药丸可在晚上煎药服下半个时辰用温水吞服,然后上床休息,一个时辰后会感觉肚子疼痛,大概再经一个时辰胎儿便能下来。”
韩家柏打了一个冷噤,琼草儿不由得身子发抖,胡郎中暗笑了一下收起药箱要走,韩家柏拉住他说:“家里还一个女工也是呕吐,胡郎中帮着一起看看吧。”
“女工在哪儿?”
“就在前院。”
韩家柏领着胡郎中出了西耳房,走到月亮门下想起一件事情再想问胡郎中,刚张开嘴看见长庚家的从厨房出来,慌又闭上。
两人来到前院,胡郎中给启明家的把完脉说:“大嫂与太太脉向一致,也是喜脉,如果继续呕吐,可按太太的药方服药。”又转身对韩家柏说:“我可否再到太太房中嘱咐一下?”
韩家柏忙说:“请,请!”走到垂花门时看了四下没人,又在胡郎中耳边小声道,“弟媳妇怀孕的事万不可与太太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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