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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大维皱了皱眉,“阿尔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米西纳斯抱着张毯子,笑说:“灰头土脸的战场,就是她王姐也美不起来吧?”
话虽如此,米西纳斯在旁人走后,跟着屋大维进了他的军帐,私下汇报他已经与公主身边的大祭司搭上线的消息。公主近身的人都说,她独处的时间愈来愈长,甚至战事中途亦会突然离开。
“据说,她跟着凯撒的三年,是帮凯撒集合和控制反罗马的力量,她可以说是小亚细亚无冕的女王,”米西纳斯耸耸肩,“居然也能守着流放的规矩,三年内没踏出以弗所一步。总不会是我们的公主能有这可人的谨慎和忍隐吧?”
屋大维坐到火炉边,十指交叉,想了好一会才开口:“你是怀疑,公主殿下的身体状况不容许她像以前一样冲上第一线。”
“我也不知道啊,你看她一个人能将我们几个男人都砍翻的样子,”米西纳斯砸了一下嘴,“而被流放后,变得低调也是正常。”
“但你觉得有问题。”屋大维蔚蓝的双眼盯着自己的顾问友人。
米西纳斯一手扶在胸前,低下了头,“我只是觉得,这或许有我们应该要知道的事?说到底,我们不是还没能知道公主想要的是甚麽,不是吗?”
每个人都有个价,屋大维、安东尼、莱彼特,乃至他们各自身后的将领顾问,都有想要的东西,并为此而站到了这场游戏裡。然而,公主阿尔想要的是甚麽,没人能搞明白。
想轻鬆地活命、想要人接手她的追随者、想要的尊重,屋大维都已经给了公主,但这次的再会裡,也没见公主对他们热情上半分。
捉不准这一点,只会埋下再一次分离甚或背叛的种子。
“可以确定的是,”屋大维说,“她不会容忍旁人动她的追随者--在他们仍然追随她的前提下。”
米西纳斯再次低头应是,“假如被公主發现我收买她的人,我会一力承担责任。”
“不,”屋大维说,“找个合适的时机,将人清理乾淨。”
米西纳斯的视线极快地瞥过屋大维的脸,再次应是,退了出去。
“至少,她也看不上安东尼。”屋大维在火堆前,自我安慰般轻声说。
隔了数息,他猛地两手弄乱自己的一头金髮。
--人家分明是看不上刚才帐中的所有人好吗。
确定了军团联合,第二天一早,他们便调整方向,一道往下个战场腓立比而去。行军之中,公主露面的次数显然是较其他领袖少,但因着她女性和外邦人的身份,也没人去质疑。她的军团也由小亚细亚人及中东人组成,没有罗马人亲近的馀地。
屋大维站在帐前,望向了阿尔军帐的方向,右手扶上了腰带。
“呜---”长长的号角声传来。
屋大维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望向捂着耳朵走来的友人们。安东尼这一天三顿的出外打猎,吵死个人了。
米西纳斯也烦到歪了嘴。
阿格里帕却忽然向屋大维身后指了指。屋大维转身一看,便见公主阿尔出了帐,翻身上马,提着弓和短刀独身离去。
然后军号就停了。
不远处,安东尼的一方军旗被砍断。
沉默了一阵子,三个年轻男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一起笑了出声。
午后,屋大维趁着天色未晚,举步走向了公主的营地。这几天的时间让他發现,踌躇不前是不会有甚麽东西能够改变的。
他按规矩请人通传,却被告知公主不在帐内。想了想,屋大维转向了附近的河道,日落时分,终于如愿见到了坐在河边發呆的公主阿尔。屋大维手上拎着身上髒了的托加,停下脚步,望向阿尔的背影。
长长的黑色曲髮散下,浅色朴素的裤装边上,放着一柄罗马军刀。
没了宝石?屋大维忽然發现,阿尔的刀不是镶嵌宝石的那柄,而是与罗马高级军官别无二致的上好军刀。他就这样傻站着,一直望着公主阿尔。
天色黑下,屋大维才在狼叫声裡回过神来。
回过头来的阿尔:“……”不是很瞭解怕狼和怕黑的人类。
但她还是向屋大维伸出手,示意他来到她的身旁。在边上盯了她这麽久,应该是有事想找她说的?她从屋大维一来到便發现了,只方才一时犯懒,暂时不想再理会罗马的破事,就想發呆,才没理会人家的。
不过,该处理的,也没办法逃避。
待屋大维也在河边坐好,阿尔点头示意,请他道出来意。是安东尼又怎麽了,还是又看中她哪处的力量了呢?
“不舒服应该要看医师。”他却这样说。
阿尔一瞬间便拿起了刀。
但屋大维已经习惯了阿尔喜欢动刀子的恶习。
衡量过自己不是会被砍死的立场,屋大维便不动声色地续道:“尚未到腓立比,我们有些时间。你如果放心,可以将行军的事务交给阿格里帕代管;要不愿意,也让你自己的副将多处理一点,我的军团可以为你压阵,不会让你有被背叛的机会。你好好地睡一觉再说。”
阿尔偏了偏头。
--新凯撒,到底想要甚麽?
“我要的,你不愿给,就不必再问。”屋大维回答说,伸手拿过阿尔握刀的手,“有甚麽事,睡醒再说。”
阿尔怔了一下,然后将刀拿回来--真有狼来了的话,刀还是得她拿好吗。
战场上的母狼
呜-----!
军号长呜,腓立比的平原上,逾十万大军对垒。好好地休息过后的阿尔,提着短刀上马,领着轻骑兵在中军外压阵,安东尼的原副将莱彼特以一个军团坐阵中军,安东尼则是领着两个军团对阵反凯撒派中的卡西乌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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