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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友谅移眸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颀瘦的女子倒将在地,那面容雅淡如兰,脱俗清丽,仿佛极美二字都不足以拟。他心头一震,脸上咧开阴笑,回道:“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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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听闻武当派中的宋师哥入了丐帮,想来若不将此事情打听明白,就此脱身而去,未免放不下心。他守在庙外许久,却不知宋青书一行已秘密离去,苦等无果后,心下懊恼,正欲回客栈,却见那庙中萧萧然行出一个人来,正是男装的赵敏。
他想也没想便跃出身去,赵敏一见是他,也不惊惧,只淡淡笑了笑,道:“张教主此厢是在等我么?”
张无忌瞧她双眼微肿,眸眶还有些泛红,未及细想如何,心下便先是一软,只忽又忆起蛛儿惨死的模样,心疼继而转怒,喝道:“赵敏,你心好狠毒!”
赵敏淡淡道:“我本来就是个作恶多端的妖女,张教主这是头一天识得我真面目吗?”
张无忌沉声道:“你再如何作恶多端,可蛛儿当时已然身受重伤,你何以还要再……再斩她脸上十七八剑!”
赵敏听到这话,想起周芷若做这些事来,心中酸楚无比,怔怔道:“是,我是真狠毒……你这下等在此处,是打算杀了我给你表妹报仇吗?”
张无忌愈加愤怒,大声道:“你以为我不敢吗?好!我这就叫你到阴间去跟她赔罪。”左手一圈,右手一扣,已叉住了她的粉颈,双手使劲,赵敏呼吸不得,满脸紫胀,张无忌记着殷离之仇,本待将她扼死,但见了她这等神情,急地心软,放松了双手。
赵敏后退几步,过了好一阵,才悠悠缓过神来,但竟也不为自己辩驳,只道:“你这心软的胡涂教主,哎!就可惜天底下,总归是心肠硬的人多。”
张无忌看她楚楚之态,又怜又气,愤愤地道:“是,我曾立誓替表妹报仇,算我懦弱无用,今日下不了手!但是蛛儿她死也好,活也好,我都当她是我妻子。”
赵敏毫不在意他的神情,只兀自沉吟着甚么,忽然道:“你这下要回去见你义父和周姑娘对不对?我且随你同去。”
“甚么?”张无忌不禁吃惊好奇,问道:“你要跟着我做甚么?”
“我要去确认一件事。”赵敏垂下眸道:“你放心,我不会与他二人朝相,只在门外瞧一瞧她和谢大侠。”
张无忌更是奇怪,道:“瞧周姑娘和义父?无端的,你跟去瞧他们做甚么?再说了,我义父下手不容情,你这不是去送死?”
赵敏面色凝重,说道:“就算有性命之虞,我却非得见到周姑娘不可。”
只因她这下见了张无忌,心中不禁在想:方才交手之时,周芷若招式精妙,武力大涨,绝非仅修内功可达成的。短短数十日要练成这样厉害的功夫,只怕在那荒岛之上,一定日日暗中苦习。不过那里共仅他们三人,如此练功,总也要叫旁人察觉些端倪。张无忌心宽胡涂,周芷若要是细心留意些,便也瞒得他过去。可谢逊却是个心思又密又狠的老江湖,他虽眼盲却耳力极敏,当初周芷若使那一招“非花非烟”时,谢逊光凭听声辨位就能知晓她所出的绝招样式,实不容小觑。周芷若如在荒岛偷偷练功,若说他半点都没察觉,倒是可能极小。若是察觉了,那谢逊多日来并未发作,多半便是碍于张无忌在,眼下张无忌还没回去,周芷若如先归了,只怕大大不妙。
虽说她二人如今一别分散,但赵敏心中总揪着几分心,说是为了刀剑也好,为了一丝情愫也罢,总归不能眼见周芷若出事。
也亏得是她心思实在机敏,换作旁人,不见当时情景,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那是极难做到。
张无忌心中的好奇和怀疑又给提了上来,沉声道:“我问你,你究竟要跟着我回去做甚么?”
赵敏道:“别婆婆妈妈,你不肯那也罢,你有手有脚在前头走,我就不能跟着吗?”
张无忌不愿与她多扯,索性不再深问,略一迟疑,想便是她欲施诡计,自己已有提防,可护得义父和周姑娘,便道:“好,这是你自己要去的,义父若下杀手,我绝不阻拦。”
赵敏和张无忌走进客店,到了谢逊房门之外,张无忌在门板上敲了两下,叫道:“义父!”只是房中却无人回答。
他手上使力一推门,房门却关着,张无忌心下起疑,微微使劲,拍的一声,门闩崩断,房门开处,只见谢逊果不在内,唯有一扇窗子开着一半,一盏热茶微温,尚置在榻边。他又走向周芷若房外,叫了两句:“周姑娘!”
不听应声,赵敏此刻的心中,亦隐隐慌了起来,站在门外定了定神,伸手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鸿飞冥
赵敏定睛一看,房内并无半个人影,那炕上衣包却仍端端正正的放着。她疑奇不定,低声道:“不应该的……莫非遇上了敌人?还是谢狮王他……”心中暗叫不妙,倘若当真给谢逊察觉了真相,那两人齐齐失踪,便也不怪了。
张无忌听不明白,还道:“你说义父他怎么了?”赵敏不理他,只叫店中小二来一问,却说不见他二人出去,也没听到甚么争吵的声音,这才心下稍慰。
张无忌亦道:“多半是他二人听到甚么响动,追寻敌踪去了。”赵敏不接话,转头看到那榻边的衣包,心道:周芷若自荒岛折返,还负了那么大的包袱?她心思缜密,在原处默默了好一阵,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张无忌等了一阵,并不见有人归来,这才隐隐害怕起来,忽然说道:“赵姑娘,你手下的玄冥二老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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