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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绥如获至宝地接过通行证:“好,我去问问。”
隘口守关的工作人员竟然是当时的反抗军成员。宁绥拿着通行证走到近前,两人都是一愣,随后默契地相视一笑。
“救人。”宁绥指向身后的两辆车,把通行证出示给对方,“物资在车上。”
还有大部分物资在夷微的识海里。
头顶的崖壁不断有碎石掉落,砸在车前。龙群已经撤退,只是山脉在反复摧折后还能支撑多久,谁也不知道。
从山隘向内进发,沿途随处可见简单搭起的帐篷群。受灾山民被分开安置在几处平稳地带,老弱病孺瑟缩在一起,青壮年则集结起来参与救援。宁绥一行人把车停好,不远处传来年轻女性的高声呼喊:
“快看,是——”
他们闻声望去,守在民众身边的云弥向他们快步跑来:“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这里发洪水了,放心不下,过来看看。”宁绥打开车后备箱,“带了不少东西——来搭把手。”
他一面搬东西,一面问:“除了山洪,还有其他不寻常的事吗?我担心那两条长虫还贼心不死。”
云弥略微沉吟:“有一件事我正在调查。先前有一支大约十多人的搜救小队进入山中,一直没出来。但很多人都说夜里见过他们的身影,就在营地,可白天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她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怔了一会儿。
“等一下。”邓若淳走上前来,“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些人走出来了,白天不可能不现身;如果他们没走出来,晚上也不可能有人见到他们,对吗?”
“对,是这个意思,现在还无法确定他们是死是活。”
“啧,怪了。”宁绥手托着下巴。他侧脸看向夷微:“你有什么头绪吗?”
“先守株待兔一晚看看。”
夷微似乎有所猜测,但没有明言:
“通知所有人,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立刻向我们汇报。”
*
营地条件有限,宁绥把车内布置好,让乔嘉禾能有个相对安静整洁的休息空间。没想到对方毫不领情,抱着她的玩偶,笑容有一些心虚:
“我不用,我睡营地就可以了。师父你睡车里吧,你今天奔波一整天,肯定累了。”
“啧,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在车上能安全点,听话。”
“不——要——”乔嘉禾嘴里嘀嘀咕咕地。她的目光不时瞟向不远处的帐篷,宁绥不经意地望过去,云弥躲在帐篷中后,一直向他们这边张望。
好朋友重逢,总要叙叙旧。
“好吧好吧,拿你们没办法。”宁绥也只能识趣地成人之美,“注意安全,遇到情况及时通知我。”
他不仅把车停在了一处隐秘的角落,还用迷彩的车罩把车盖得严严实实,防止有人趁乱抢劫。夷微几次想要插手,都被推到一边,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见宁绥怎么伪装都不满意,他把手藏在背后,偷偷打了个响指。
车不见了。
宁绥先是警觉地四下看看,很快便明白是夷微的手笔,他两手叉腰,质问说:
“有这技术你不早拿出来用?”
“你又不让我插手。”夷微悻悻地。
他们在距人群不远的地方搭了张帐篷。刚把帐篷掩上,宁绥便急不可耐地解开皮带。夷微见状忙把他揽进怀里,一手按住他解皮带的手,另一手迅速拉上帐篷的拉链,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夷微看上去大惊失色:“你干什么?现在?”
“我……我是那种人吗?”宁绥哭笑不得,“我后腰好像被什么虫子咬了,被皮带磨得又疼又痒,你快帮我看看。”
“哦。”夷微不自在地撇撇嘴。他把宁绥的衬衫掀上去,裤子褪到腰部以下,皮肤上出现了一片紫红色发黑的巨大脓包,其中还有两个锥针粗细的洞眼,在往外冒着星星点点的黑血。
“看着不像是虫子咬的,像是什么爬行动物留下的牙印,蛇吗?也不像。”
他的鼻息忽地喷在受伤的皮肤上,连同他独有的炙热温度,撩拨着那处敏感的神经。宁绥只感觉自己的发丝都颤了颤,身体不受控地发软,腰却被跪坐在地的夷微牢牢把住。
“站直,我帮你把毒素吸出来。”
柔软的唇瓣袭上皮肉,用轻重适宜的力度向外抽取着脓血。宁绥把住他扶在自己腰侧的手,失笑说:
“我好像有点明白,嗯……你为什么那么固执地要我吸你的血了。”
夷微没说话,只有微小的啜吸声回响在两人之间。
“好了,我看颜色变浅了。”夷微吐掉脏血,不放心地用指头抹了抹伤口,一缕真气钻进血眼。他翻出创可贴贴上去:“先不要沾水,观察两天。”
宁绥扶着腰盘腿坐下,用夷微的半边身子做靠背,还不忘提提裤子:
“你以前睡过帐篷吗?”
“没有,帐篷是新鲜玩意儿,昆仑墟没有,蠡罗山里更没有,之前我都是直接睡在树上的。”夷微诚实地摇摇头,“听说还有什么睡袋之类的东西。我不理解,在袋子里睡一整晚,不怕把自己憋死吗?”
“会不会憋死不知道,但失温是真的会活活冻死。”
宁绥看了眼时间,感觉眼皮越来越沉:
“我洗漱一下,得睡了。跑了一整天,困死我了。”
他钻出帐篷,找了个靠近溪流的树根洗漱。牙膏的泡沫还含在嘴里,他抬眼瞥见邓若淳藏在一块大石头后探头探脑,便开口问了一声:
“哥?你在那里干什么?”
“嘿,你过来。”邓若淳压低了声音,远远地朝他招手,又指了指营地边缘的林地,“你看,那边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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