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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冰灵根修士一致摇头:不好奇。
李拂衣偏要解释:“她心法特殊,修炼暴炎罗刹经,常与鬼物接触,有些门道。”
三个修士又很给面子地一起点头,表示了解。
看着对坐三个面色淡淡波澜不惊的修士,李拂衣疑惑道:“你们就不好奇谢英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邓君回:“恶者无道,心性欠佳。”
萧湘:“修为难进,忌忮后辈。”
裘弈:“他坏。”
说来惭愧,上清宗主修法术,少有精通阵术的大修士,护山大阵的维护一直由那些会阵术的大修士操办,谢英便是上一任负责看顾大阵的长老。
人无完人,上清宗众人本以为谢英就是老了脾气不好,怎么也是师长级别的前辈,不能因为脾气不好就处置掉,却不想此人为老不尊,为师无德,一颗心都黑透了。
一宗根基被人动了手脚可不是小事,今日得知的事太过惊世骇俗,饶是李拂衣现在都有点混乱,她沉吟片刻,对萧湘和邓君回感谢道:“两位道君这次对上清帮助良多,拂衣敬谢,日后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上清必定倾力相助。”
“三清百年来守望相助,应当的。”邓君回看着时候不早,起身告辞,“若是对阵法有不解之处,可传信至玄清,我会再来。”
找出了问题根源,接下来就是自家人解决自家事的时候了,上清宗内懂得阵术的修士都在护山大阵上祛除恶性小阵。萧湘是太清宗人,自觉不能在此久留,也要道别,刚要起身,就感觉到小指被红线扯动。
他顺着红线看向身旁的裘弈,对方传音到他识海中:“道侣。”
是了,两人如今在众人面前是道侣,既为道侣,应当多关心一下道侣的情况。
萧湘稍作犹豫,见李拂衣也没有送客的意思,便没离开,安抚似的拍了拍裘弈放在膝头的手,示意自己不走。
这一幕自然落到了李拂衣眼中,她在心中感慨,小师弟往日对师父师姐都没说过任何讨关心的话,这有了道侣就是不一般啊。
“你呢,球球?”李拂衣看向自家师弟,“这次的事,说到底还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没注意,到时护山大阵上有名的徒子都得补偿。你想要什么补偿,直说罢。”
裘弈摇摇头,“不必。祛阵需要吾帮忙么?”
“……”李拂衣看着这个没事人一样的师弟,胸中的难过越发翻涌起来。
不似罗万劫一般,得知真相后暴怒,李拂衣看完音像石后,心中只有难过。
怪不得师弟与上清宗总像是有一层结界隔着,原来是有许多相处,师弟根本就不记得,只是心中隐隐有着师门待他好的感觉,便凭感觉依旧对上清宗友善。
那个针对裘弈的阵法,使得裘弈不记得任何旁人在上清宗中教过他的事,可裘弈幼时初来乍到,任谁遇到裘弈,都得教导裘弈一二。小到衣带如何系,大到什么功法怎么练,就连向裘弈介绍宗中长辈,也是在“教”裘弈认人。
可裘弈都不记得,便以为宗门冷落自己,与宗中众人也渐渐疏离,事事自学,天性又内敛寡言,有委屈也不跟旁人倾诉。
怎么能够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待了八百年?事到如今,裘弈看着还无怨无悔,不要补偿,反问宗门是否需要帮助。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若是她李拂衣平白遭此委屈,第一个恨的就是对此毫无察觉的师长,耽误她的好天资,叫她蹉跎了八百余年。
李拂衣难过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当事人却没觉得有什么。裘弈对登仙没太大执念,努力提升修为,也是因为修为高了之后能有更加强大的对手,切磋起来更酣畅淋漓罢了。
他留在上清宗也不是图上清宗能给他带来什么,只是从小生长在这里,一旦离开,不知何处能为家。
天骄都有傲气,裘弈心道自己就算没有师门的教导,自己如今不也是化神期修士,若是怨天尤人,反倒让谢英得逞。
“不行,一定要补偿。”李拂衣一拍桌子,严肃道,“你不在意,我们不能不在意。萧湘,你来说,裘弈如今缺什么?”
突然被点名的萧湘:……?
裘弈缺什么,为何要问他……
对,两人现今是道侣。
萧湘略一思索,道:“裘弈不仅失去了上清宗内众人对他有过教导的记忆,连幼时的记忆也不清晰,不记得自己因何入道,更不知自己的道心。”
“他是几岁时、因何被收入门中的?”
闻言,李拂衣的神色越发严肃起来。
一个修士能够成功入道修炼,有两种途径:一是照着既定的功法修炼,若是与功法或仙途有缘,就能引气入体,成为修士;还有一种,是经历过心神颤动的大事,无师自通地引气入体,成为了修士。
如今修仙界的大部分修士都是依靠前者入道,少部分人是通过后者。需要震动心神才能入道,不是遇到了震撼人心的大事,便是被逼至绝境,迫不得已。
裘弈被师父带回上清宗时,已经引气入体了,是后者。
李拂衣回忆道:“球球十岁时入门,是被师父从凡间带上来的。其中详情,师父没说,只说球球以前命苦,过得不好,让我们多照顾他。”
闻言,萧湘向裘弈传音道:“介意我就此卜问么?”
裘弈摇摇头。
于是萧湘问祖师,裘弈因何不记得幼时经历,祖师给他的答案还是那两个字:欺瞒。
先前裘弈被谢英设下的阵法欺瞒,幼时又是被谁欺瞒?
在幼时记忆消失后,裘弈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师父钱更渡。萧湘又有些猜想,裘弈莫不是儿时以杀入道毁了心智,其师为保裘弈神智,这才洗去裘弈的记忆?
那这一部分,是不是不问为好?
“……罢了。”左思右想,还是不问稳妥。萧湘垂眸,敛下思绪,“道心丢失,可以重立,往事,不过问了。”
他又看向裘弈,“道君意下如何?”
裘弈有点没明白这话题怎么拐的弯,茫然问:“什么意下如何?”
“道心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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