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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想象中年轻的多。”
一杯茶被推到月生的面前来,老人停止了脊背,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注视她。
半晌,就在月生盘算着如何开口的时候,虎杖倭助沉声道:“你是为了我那个儿媳妇来的?”
月生眨了一下眼睛,坦然承认:“是的。我听说,您的儿媳妇虎杖香织夫人,在怀孕分娩之前,曾经出过一场车祸?”
虎杖倭助往里屋看了一眼。
穿过半个屋子的空间,他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坐在地上,自娱自乐的玩着一辆玩具车,嘴里还发出“咻咻”的声音,给车辆配音。
小朋友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虎杖倭助缓缓的站起身来,道:“我们到外面谈这件事吧。”
虎杖悠仁的年纪还太小了,他未必能够听懂年长些的人们究竟在谈论什么话题。虎杖倭助自己对这件事情尚且讳莫如深,哪怕孙子什么都不懂,他也不想在他面前提及这件事。
禅院月生默不作声的又跟着他出去,小小的院落里种着一棵树,虎杖倭助就站在那棵树前,平静的看着粗糙的树干。
“我一直猜测也许有人会来。原本我打算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但你是悠仁带回来的,也许这可以算得上命运。”他说,“尽管他还太小太小,但我知道,悠仁的直觉总是准确的。你是怀抱着善意还是怀抱着恶意来的?”
“我的杀意并不指向孩子。”
“那就是指向我那个不知所踪的‘儿媳妇’了。”
虎杖倭助仍然出神的注视着树干,“我的儿子死后,我后悔过很多次,当初不应该放任他一意孤行的。欺骗自己的代价他品尝到了,我也品尝到了。而这份苦果也终将延续在悠仁的身上,我很后悔。”
“你刚才问我,香织分娩之前是不是出过车祸。是的,她当时送进医院抢救的时候,其实已经没有脉搏了。”虎杖倭助平静的道,“她死了。她当时眼睛睁着,车祸伤及了头部,我确定,她死了。”
“但她仍然送进了抢救室,很快,就像是一场鬼神赐予的奇迹般的,她又活了过来。但我想这一切需要代价,车祸过后,她额头上留下的缝合线就是。”
虎杖倭助粗糙的手掌拂过粗糙的树皮,如同两颗老树相互依偎,他仍然没有回过头,今天将这个曾经想带进坟墓的秘密讲出究竟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他无法预料。
“但活过来的并不是香织。”这个老人有些出神,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明明记忆、生活习惯和各种各样的小细节都没有出错,但是我能感觉到,活过来的不是我的儿媳妇。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日常的生活和舞台上的表演怎么可能完全一样?生活在真实中的人看着无时无刻不在表演的演员,只会觉得恐怖吧?“”
“香织真正的死掉了,而寄宿在她身体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
月生出声道:“悠仁的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也许知道,也许他更愿意欺骗自己。”虎杖倭助的按在树皮上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他自愿踏入谎言的漩涡,欺骗自己并不是一个好的主意,但我因为畏惧那具皮囊之下的怪物,放纵了他将自己骗了过去,最终酿成了惨剧。我老了,也许没有多少年好活了,但我唯一担忧的,只有悠仁的未来。”
额头有缝合线的香织毫无疑问是假的,但她几乎毫无破绽。虎杖倭助在无法言明的日常当中却察觉了那渗入角落的恐怖。这场度日如年的煎熬终于在香织宣告死亡的那一刻结束。
但他知道香织没有真的死去,她只是更换了躯壳。
而悠仁的父亲——他的儿子,和他真正的儿媳,他们都切切实实的死去了。
月生慢慢的向前走,和这个佝偻着腰的老人并肩,她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这样晴朗的天气,没有一丝云。但一种诡异的冰凉却渗透在边边角角,无处可躲。
“她——那个东西,还会回来吗?”虎杖倭助像是在问月生,又像是冥冥之中在向着谁祷告祈求。
月生眨了一下眼睛,仰头看着天,道:“也许噢。”
【你说的话好冰凉啊。】系统说,【给老人的伤痛雪上加霜。】
月生在心里冲它撇嘴,心想我要是说不会回来,有谁会相信吗?
脑花君来历不明,行为不明,目的不明。不过月生还是很好奇那东西究竟有没有性别,是男是女。不,无论是男是女,到底都为什么要来生孩子……啊。
月生陷入了深沉的思考当中。
怎么个事,岛国人口老龄化这件事传播范围已经广到不明物种都听闻了这件事,来勤勤恳恳为岛国出生率做贡献吗?
【太地狱了!】系统的机械音发出高音,它谴责道,【这个想法真是太地狱了!脑洞可以接地气,但是不要接地府!】
哦……好吧,对不起。
月生老老实实的在心里道歉,回过头的时候,很平和的注视着虎杖倭助,目光温柔的几乎不可思议。
“事实上,我想我能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月生平静的道,声音像是春日里静静流淌的溪水,“如果您愿意相信我的话。”
对于将要做的事情,月生其实也不是很有把握。但是做事情嘛,先做了再说。就像她来的时候也不是很确定车祸之后的虎杖香织究竟是不是不明生物脑花酱,先来了再说。
月生第二次来的时候表现的就没有那么“普通人”了,她是背着自己的剑袋来的,手上还提着许多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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