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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行微笑:“在秦小姐来之前,晋先生就已经交代了。”
秦意浓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看向前方:“谢谢安秘书,余叔开车吧。”
余途脱口说:“是,小姐。”
说完他意识到无意间把秦意浓当作夏家的女儿了,奇怪莫名地摇摇头,没再特意纠正,驱车离开。
半日工作结束。
秦意浓在公司吃光了夏时衍送的那三个柠檬奶酪杯子蛋糕,提着公司福利和公司发的生日蛋糕准点下班回宿舍。
进宿舍后,她第一时间闻到很似是晋聿办公室里的沉香味道,紧着眉心疑惑地循着香味寻找,最后在自己的桌面上看到了不属于她的扇子。
香味正是从这里传出来,一把做工雕刻极其精致的古典沉香扇。
秦意浓坐在椅子上抱膝,望着沉香扇的目光发怔,踩过他肩膀的腿再次发软,连着全身都瘫软无力。
快要被他的强势压得窒息。
四人宿舍,沉香扇准确地出现在她的桌上,仿佛在对她说,他送出的礼物都同手机与包一般,是她送不回去的物什。
许久后,秦意浓推开沉香扇,治咳嗽的袋装中药收到一旁没再碰,忙忙碌碌到晚上十点,拿出蛋糕插上蜡烛点亮,关闭宿舍的灯,伴着走廊里来回的走动声与说话声,对着闪烁微光的蛋糕许愿。
蜡烛的火光映着秦意浓紧阖的双眼,长睫被风吹动般轻颤,睁眼吹灭蜡烛,火光里隐约映出她眼里的水光。
一口口慢慢吃掉蛋糕,秦意浓盘算账户里的钱,自己留下一千备用,这个月家教费加上提成全部转账到母亲杨悦的银行卡里。
她发信息给杨悦说打款过去了,问有没有收到。
很快杨悦打了电话过来,秦意浓戴上耳机接听:“妈。”
杨悦说:“我不要你的死人钱,你把账号发给我,我给你转回去。”
秦意浓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她的用语,双手抱着腿,双眼空洞地说:“是我帮朋友忙促成了一个合作,朋友给的提成。你最近怎么样?”
杨悦不耐烦道:“帮什么忙了,给这么多?秦意浓你没干什么丢我们家脸的事吧?”
秦意浓平静回答:“没有,是之前爸的一个老客户,我搭线让朋友和爸的老客户签了单。”
听到是秦大为以前的客户,杨悦骂骂叨叨尖锐刺耳地说了些难听话:“反正你已经够丢脸了。行了,没什么事就不说了。你哥又熬大夜,我给你哥煮面呢。”
临挂断时又喋喋不休:“恶心吧啦的,我就当没你这女儿,以后钱留着自己用,别给我打了。”
通话戛然而止,杨悦挂断。
秦意浓摘掉耳机,慢慢开始咳嗽,咳嗽了好半晌沉静下来,失神地把脸了埋下去。
额头抵着膝盖,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逐渐在衣服上晕染出大片深色水痕。
又饿了。
夜深人静的午夜,秦意浓下床翻箱倒柜,又去另三人桌上寻觅,什么都没找到,胃里空得难受,心里载满了快要崩溃的情绪,头也痛,仿佛有细针试图刺穿自己的头骨,她在整个狭小的宿舍里来回走动,转得漆黑房间都在旋转。
忽然传来一声震动。
她停住在宿舍中间,仰头望向头顶开裂斑驳的墙顶,那里好似破了个窟窿,整个夜空从窟窿里向下坍塌。
许久,秦意浓浑噩地按开灯,翻出她怎样都送不回去的鬼打墙手机。
零点的前一分钟,晋聿发来信息:“生日快乐。”
再向上,是她接到手机第一天时他发来的第一条信息:“明日降温,多穿点。”
秦意浓定睛地看着这两条信息,快要刺穿自己的那根细针慢慢缩了回去。
她还记得那天后的隔日就降了雪,暴雪纷飞得似神祇遭了冤案。
好似一株被家人遗忘在户外的小树苗,被风雨吹得摇摇晃晃,突然路过的熟悉陌生人在她身边点燃起一束小火苗,问她冷不冷。
可是小树苗怕火。
大约就是被这样的关爱,短暂的感动到了。
秦意浓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没有回复,把手机放了回去,爬上床睡觉。
他说的那些让她换个选择的话,乍听似乎为她着想——你可以换个选择,和我续费一夜情,我给不了你要的未来,但我可以给你物质基础与精神关心,我们来谈除爱与未来以外的事——细想实在无情。
小树苗再冷,也不想被火烧死。
生日无病无灾地悄悄过去,平淡无痕,倒春寒彻底不再来,春日的暖意迈着孩子似的小碎步挪来。
下班后在学校附近的快递站取沈老头寄来的东西,箱子有些分量,她快要生理期腰疼,走两步站直歇一歇。
“秦小姐,”一个熟悉身影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我们帮你搬。陈力你不能进女生宿舍,阿荷帮忙搬进去。”
秦意浓眉轻蹙:“罗助理,你也一直跟着我吗?”
罗泉避开她追究的目光不敢看:“我和沈律师陪戴安娜去看唐卡回来后,晋先生安排我过来留意秦小姐的安全。”
秦意浓微有意外晋聿真的让罗泉陪着去了,沈沐琛是前天回来的,她问:“你是从前天开始跟着我的?”
罗泉低头:“是。”
秦意浓近些日子对跟着她的人有所觉,是晋聿对她的无声催迫,迫她快点换个选择跟了他。
由着女保镖帮她搬上楼,铺了椅垫坐在地上打开箱子。
是分装密封的辣椒油、辣椒酱、一本他之前热情安利的江教授的新书,以及特别重的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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