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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俭启唇,拼着念兮厌他烦他,有些话他还是要说,“念兮——”
“小姐!”
侍女杏月的声音同时响起,惊疑不定道,“这里……怎么有个人!”
裴俭立时赶到念兮身边,挡在她面前,顺着杏月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瘦小伶仃,蓬头垢面的女子,躲在马车背风的一侧。
被发现后,吓得抱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嘴里不住小声求饶,“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念兮与裴俭对视一眼。
从他身后转出,朝前走了两步,朝那女子轻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她声音温柔,也没有贸然走到女子身边,隔着一段安全距离,叫那女子不至于惶恐不安。
果然那女子慢慢抬起头,看向念兮,呆滞的双眼渐有了几分神采,忽然翻身跪在她身前,连磕几个头,泣道:
“小姐,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天寒地冻,她只穿一件单薄的夹袄,冻得面色铁青,浑身不住打着摆子。
身后便是六疾馆。
念兮不是什么发善心的滥好人,何况这女子来路不明,但她总不忍心看到女人受苦。
于是对兰芝道,“去馆内找找有什么御寒的棉衣。”
又问那女子,“你家在何处?可需要送你回去?”
那女子起先听到棉衣,眼睛亮了几分,再听到提及家人,忽又怕得厉害,面露狰狞,“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
拍喜俗
只看这女子情形,基本也能猜出八九分来。
裴俭侧头对念兮道,“是从家中偷跑出来的。”
念兮自然也将女子的反常看在眼里。只是这女子犯了何事,为何偷跑出家,却是一概不知。
兰芝拿来棉衣给那女子穿上。
年节下,她孤身一人,念兮到底不忍,叫杏月拿了些铜板给她,“若是饿了,可以买些吃食。”
那女子默默伸手接过。
念兮预备上车,裴俭自然地伸手要扶,念兮撇他一眼,他又将手放下。
谁知就在这时,那女子突然扑将过来。
若非裴俭眼疾手快,一脚将人踢开,她说不得会将念兮从车辕上扑下来。
被踢倒也不喊痛,又匍匐几步,跪在念兮车旁,拼命磕头,“求小姐救我!他们会打死我的,求小姐发发慈悲,救救我……”
裴俭是最厌恶与他无关的人或事给他带来麻烦。
何况这女子方才差点伤害念兮。
换是他,就此放过已是开恩。
但念兮不是,她有一颗很软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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