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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书玲倒不知温念兮与顾辞之事,吃惊道,“顾小将军?”
“是啊,顾小将军当初对她那样好。如今出征在外,她但凡有些良心,读过几篇女德,便该守着,便是守到死,那也是她应当应分。总不是勾搭这个,又勾搭那个,没个安分的时候。”
许宛歆清纯的脸上满是不耻,“我们说起来,也总为顾小将军不值呢!”
荀书玲沉默,隐隐觉得婉儿说得不对,又不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可说的次数多了,她便也觉得温念兮可恶。
靖王被禁足,她被娘娘和夫君不喜,还有她那可怜的孩子,都是因为温念兮。
是温念兮害了他们!
于是荀书玲头一次接话道,“我如今养着身子,也出不得府,否则,定要给此女几分颜色,叫她长长记性。”
“表姐的苦楚我都看在眼里,”许宛歆面上温柔不减,“表姐别急,我总是在外头的。”
……
顾辞接到京中传书,得知念兮被靖王欺辱,险些强纳入府,不得不当众宣誓终身不嫁以自保时,已是上元灯节。
他从来不知,原来人心慌到某种程度时,是真的会抖。
他难以想象那时的情形,他的念兮,面对皇权的压迫,皇子的强逼,会有多恐惧,多无助?
顾辞握着信,人生中头一次生出茫然,到底该怎么做?
他该怎么做,才能给那个女孩幸福。
穿着仙女裙的兔子灯静静地躺在床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顾辞感觉心口有像是有一把刀在剜,疼得他血肉模糊,疼得他喉头酸胀。
恐惧,心疼,自责,愤怒……
种种情绪在胸肺里冲撞,蔓延,他犹如困兽,难以突破现实的牢笼,给予她踏实的依靠。
出征前,他与念兮,谁也没有提及未来。
他们都没有对彼此许下承诺。
是感情不好吗?
当然不是。
她是他此生唯一爱着的女子,永远不变。
那时,他担心的只是念兮身边会出现旁的男子,关心她,疼惜她,代替他……
顾辞不敢叫自己放松。
每时每刻,他都像拉满的弓弦,只想要驱逐梁敌,只想要建功立业,只想要——尽快回到她身边。
他几乎迷失了本心。
在战场上,他渐渐寻求更大的刺激,于漫天血腥和杀戮中获得最原始欲望的满足,他变得激进,奋不顾身,他害死了谢秋……
然后,他收到了她的礼物。
一只可爱的兔子灯笼,和一封信。
信上,是她娟秀雅致的字迹:
愿君康健,切盼君归。
切盼君归啊……
他的念兮,在盼着他呢。
那一夜,他独坐灯前至破晓,盯着短短的八个字,泪失眼眶。
那晚过后,顾辞不再激进。原本第二日行军追踪梁敌的计划也取消。暴风雪的天气,出去与送死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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