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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身型佝偻,面黄肌瘦,身上有多处擦伤,衣衫褴褛,叫人看了无不心疼。
虞文娇叹息一声,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回春丹也喂了,针也施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他看起来倒不像溺水者,虚弱成这样,会不会是想来溪里喝水?”
霍文景声音冷冽带着几分严谨:“看身量像是南方人。此处是长岭交界,往北即是京城,这或许是流民吧。”
江南地广,沿海一带每逢汛期,朝廷便会拨款下去,专用于因涝后的百姓安置。
前不久有人上京说赈灾款并未用于百姓,现在江南一带流民四起。
大家只是揣测,没有办法证实他的身份,如今能做的都做了。
寻思着要是明日出发前,他没能挺过来,在这附近找个地方把他葬了。
尽人事,听天命。
就在天刚蒙蒙亮时,躺在地上的人手指略动,渐渐苏醒过来。
他动了动干涩发裂的嘴,挣扎着想要从地上坐起来,奈何数日未曾进食,他没有丝毫力气。
听见声音,虞文娇眼睛微微睁开,原本还在迷茫的思绪渐渐恢复了清明。
霍文景怀里落空,他搀扶着虞文娇的手肘,两人一同站起身来。
他拧着眉,野外环境不好,虞文娇睡的并不安,心疼道:“慢些,当心自己身体。”
虞文娇摆了摆手:“无碍。”
说罢,安阳等人也起来了。
将火架上温着的热水带给那人喝下,霍文景把随军携带点干粮递到他面前:“吃吧。”
那人抱着水壶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眼含热泪,吸了吸鼻子。
一道沙哑而又哽咽的声音响起:“谢谢,多谢!”
他小心谨慎的环顾着四周,黝黑的手正要接过干粮时,顿时愣在原地。
透过眼前四个人的身影,恍惚看到不远处还在这歇脚的官兵。
他不知道是生气,还是被吓着了,急忙撤回了手,想要站起却因为双腿无力而瘫坐在地上。
见他浑身止不住的发颤,眼神死死盯着霍家军驻扎的位置。
虞文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生疑虑,扭头问道:“你怕官兵?”
他们四人穿的是常服,而护送队伍穿的都是盔甲,怕是这人瞥见了军队才觉得害怕。
或许是种错觉,虞文娇总觉得这人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然为什么他总是满眼绝望,浑身上下都笼罩阴霾和惊恐。
这人明明已经害怕的哆嗦起来,可还是倔强的昂起头颅,满腔恨意涌上心头。
他几近崩溃,声音冰凉无比:“要杀要剐你们只管来。你们这些贪官污吏,迟早会有报应的!”
安阳听得一头雾水,怎么救人还得被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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