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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可是太医亲自留下的,而太医是太子请来的。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四目相接,平安看到了自家主子眼里的杀意。
谢卿山腾地一下就下了床,“拿我的
剑来,我非得要宰了那个畜生,竟然连亲兄弟也不放过。”
平安连忙去拦,却又哪里拦得住,顷刻间谢卿山就提了佩剑踢门而出,眼里燃烧着能吞噬万物的邪火,“陆晔那厮在哪里?”
第40章谢卿山成太子。迟音钟回金陵。
畅春园,戏台后方的房间里,陆晔正抱着还未卸妆的刀马旦怜心啃得热火朝天,忽然木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殿下,不好了,三公子没死成,如今往戏园子来了。”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陆晔大发雷霆,一把推开怀中娇喘连连的美人儿,那美人往后摔去,右脸刚好撞在桌案上。
她捂着脸蛋娇滴滴地抬眸,以图男子的垂怜,然而男子照着她心口就是一脚,“滚开。”
怜心不明白向来待她温柔的男子,今夜为何变了脸,却也再不敢造次,低着头,捂着发红的脸灰溜溜地离开了房间。
然陆晔的气还没有消,又一掌拍在桌案上,直震碎了桌上的琉璃杯盏,将刚刚进屋的小成子唬了一大跳。
“他再厉害,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怎就这么难杀呢?”
小成子低着头,急声道:“殿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杀神如今正提着剑往畅春园来,估摸着马上就该到了,殿下还是先躲一躲吧,三公子如今正在气头上,奴才怕他会对殿下不利。”
陆晔显然是不屑的,“一个伤患,你叫本宫躲他,你当东宫的侍卫都是死的?”
“且让他放马过来,还能反了天不成?”
话音落,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却是门外,谢卿山用他那把历经过尸山血海、削铁如泥的剑,砍了一个挡在身前侍卫的手,登时另外几个侍卫一拥而上。
然谢卿山却冷不防揭开了脸上的黄金面具,笑道:
“够胆就杀了我!”
门廊挂着几盏羊角灯,暗红的光芒下,他那笑容邪性得可怕,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他那张脸,那张几乎和太子一模一样的脸,和皇上六分像的脸。
众侍卫面面相觑,半晌,整齐划一地退了三步。
谢卿山讽刺地一笑,而后猩红着眸子踢门而入,而他手中那把曾在战场大开杀戒的长剑,此刻正被他在拖在地上,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而它那寒光湛湛剑身似蒙了一层血雾,还隐隐透着血腥味。
陆晔这才知道怕了,“来人,给我拦住他,拦住他。”
紧随而来的侍卫纷纷拔剑进了屋,却也并不敢靠得太近,只虚虚地将佩剑挡在他身前,毕竟就眼前人这张脸,便证明了他的身份,是个皇子。一个皇子砍了他们也就砍了,但若是他们砍了皇子,那只怕是要满门抄斩。
这些侍卫甚至都不敢将剑靠得太近,这根本无法阻挡谢卿山的脚步,他甚至抬起长剑,在一丈之外就开始剑指陆晔,瞪得是目眦欲裂,“陆晔,你要杀我,你竟要杀我。”
陆晔也察觉到了侍卫的摇摆,当即拍案而起,“本宫是太子,他算个什么东西,你们竟也怕他?”
几个侍卫这才举着佩剑靠近了些,毕竟,得罪一个皇子,和得罪太子,孰重孰轻他们还是明白的。但也不敢真的下死手,却好歹是将几把剑挡在了谢卿山的身前,总算是逼得谢卿山止了脚步。
陆晔满意地笑了笑,事到如今,他也不再藏着掖着,他挺了挺胸膛,一改从前的兄友弟恭,甚是凉薄地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妨同你直说,这金陵你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你便别怪我不顾兄弟情分,你当知道你我的身世见不得光,而你在金陵一天,你的存在于我而言,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刀,随时能要了我的命,随时能将我打入地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弟弟,你真怪不得兄长。”
说罢,陆晔又以施恩的口吻道:“不过,你也别说本宫没有给你机会,只要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金陵,本宫看在咱们是双生兄弟的份上,还是可以绕了你一条性命的。”
谢卿山定定看他,而后讽刺地一笑:“我离开金陵,你就能放了我?”
陆晔讶异看向他,就见谢卿山又道:“那一年,我秋闱中了举,想上金陵参加来年的春闱,结果母亲生死不让。我当时不明就里,就背着母亲偷偷来了金陵,后来在皇家画馆撞见了前来欣赏画展的你,我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长得一样的人不足为奇。但我在见你后的第二日就遇刺,受了重伤不能参加春闱,便要回江州,临去前你还前来送我,我想我一个庶民,你一个皇子,竟如此看中于我,当时便引你为知己。回到江州后,我的日子从此便不再太平,隔三岔五便会遇到刺杀,也是这个时候,母亲才将我的身世告诉我。我这才知道,你是我的双生兄长,直到这时候,我也没怀疑过你半分,反倒主动与你认亲,只当那些杀我的人,是其他皇子知道了我的存在,怕我回金陵同他们争权夺利,这才对我赶尽杀绝。实际上,在今夜之前,我从未怀疑过你半分。”
说到这里,谢卿山无视侍卫的刀锋,直直地朝前迈了一大步。
好在侍卫们反应还算灵敏,赶紧也往前走了一大步,这才没有叫他受伤。
谢卿山抡起长剑,指向对面的太子,声声皆在泣血,“我怀疑过所有人,却从未怀疑过你!只因你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是我在这个世上,除却母亲以外,最亲近的人。”
“可你呢?可有把我看做兄弟?!!”
陆晔对此没有否认,甚至还身世嚣张地道:“是我又如何?”
“我好端端的当我的太子,你非要搅和进来,你挡了我的富贵路,难道不该死?”
“再说了,你是真当我是兄弟,还是想要借由我认祖归宗,亦或是想要把我当做靠山,你的真实目的到底是哪样,那还真是不好说,毕竟人心从来不可……”
剩下的话,陆晔将永远没法宣之于口。
因为就在刚刚,有一个疯子,竟以肉身冲破侍卫的刀锋,直接挥剑将陆晔的脑袋砍了。
看着方才还在那里大放厥词的脑袋,跟一个蹴鞠一样落在地上,谢卿山先是仰天大笑,而后随着腹部的疼痛传来,他也紧跟着摔倒在地,捂着腹部的伤口,全身不住地抽搐。
两个皇子,顷刻间一死一伤,吓坏了所有人。有人说要去大理寺报案,有人说要先知会苏贵妃,但最后还是一致决定先将他们送去皇上面前。
毕竟东宫事关国体,谢卿山是皇子这个秘辛也不能大白于众。
最后,在小成子的安排下,一辆低调的马车穿过大半个金陵,将一死一伤的两人送入了皇宫,送到了皇上面前。
这一夜,皇上居住的太极殿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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