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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云:“……”
愚昧,愚不可及!
他本就睡了两个时辰心中烦躁,又在夏季廉那好言好语地劝了大半天,又磨去一层脾气,听了学生这段慷慨激昂的发言,萧行云心中无半点触动,甚至变得更加冷漠。
他微微有些恼了,不愿再会这些人的行径。
便对侍卫首领说:“爱跪便让他们跪着,按本宫先前说的那般做,注意点分寸,别闹出人命。”
“是,殿下。”首领厉声颔首。
*
这件事情闹得太过沸扬,哪怕是萧行云有意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依旧不可避免地传入了太后和萧景睿的耳朵。
自上次萧景睿仙人湖落水一事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又是被北蛮君主送来的无耻信函气得咳血,已经是好几日没有上朝,将朝中的大半事务渐渐移交给了萧行云。
好在萧行云也算是开了窍,成长速度惊人,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听了昨日谢陈大婚还有今晨宫门请命一事,萧景睿觉得自己才刚刚将养好些的身体恢复怕是够呛。
兹事体大,这件事情萧行云镇不住,需得他亲自上朝。
恰好是有传话的太监着急忙慌地跑来了,被大监陈贵打断,尖声询问:“何事禀报?”
“太后娘娘传了话来,今个儿要垂帘听政,与陛下一同上朝。”
“知道了,退下吧。”
陈贵又是将话递到萧景睿处,萧景睿为准外袍身形单薄,此刻他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有些苍老又再正常不过的中年男人,瘦削的身体担不起这江山。
“去安排吧。”
萧景睿无故有些沧桑地想。
云儿啊,父皇老矣,何时才能将这江山社稷交到你的手里。
而内忧外患,天下并不安定,你又真的能扛得住吗?
……
皇极殿上,萧行云却是没有萧景睿的这般多愁善感,他只是有些诧异,出了谢裕和请命这档子事,父皇要亲自上朝在他的预料之中,而祖母居然也要垂帘听政,他实在是没有想到。
在殿中等待的过程中,文武两派又是蠢蠢欲动,不太安生。
压着时间点,谢裕来了。
他定是知道两派因为他与陈氏一事闹得不可开交,可是萧行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谢裕脸色无常,连步伐都是一贯的不急不缓,半点都没有被困扰到的样子。
陈怡和太师陈砚昨日就跟在萧行云的车架下打道回府。
萧行云收回视线,谢裕这番气定神闲的模样,也不知是装的高深,还是真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仗着有免死金牌在身,并不在乎。
有消息灵通的小太监跑进了殿内,凑到萧行云的耳边传话。
这是他早在宫中留下的人脉。
萧行云一脸漠然地听了,示意那人退下。
谢裕一来,宫门口的那些书生便散了。
说是自己散了倒也不贴切,谢裕是能上朝持剑的,他那把长剑微微出鞘,锃亮的光影一照,为首的还要负隅顽抗,一回头,却见自己身后那些口口声声说着“粉身碎骨也要请命”的同伴跑了,咽下一口口水,也是一溜烟地走了。
只能在谢裕进宫后又召集了群众,发表了一通震撼人心的讲话,众人听后纷纷不齿自己刚刚的怯懦行径,又浩浩荡荡地跪下了。
趋利避害,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这些看起来只会死读书的书生并不傻。
萧行云可能好说话,可是谢裕提剑,一不小心便会真的脑袋落地……
萧行云沉思的功夫,夏季廉、李韦常二人竟是当着谢裕的面又吵起来了。
不只是他二人,二人的背后还站满了文武各派支持的官员,只有中立的占了一小撮,站在最中间的位置,谁也不远得罪。
萧行云听了一耳朵,这次不是因为谢裕和请命一事,竟然与靖逆将军沈阔一事有关。
夏季廉:“你们这些武官,有什么脸面说我们是穷酸文人,装出一派不争端的样子。当年靖逆将军操纵科举一案,不就是你们这些莽夫整出的幺蛾子?!”
靖逆将军沈阔,直到今日,依旧是许多武官心中的一根刺,甚至有文官拥护,认为沈阔就是被人陷害,压根没错。
当年一股脑儿诋毁沈阔的人近几年来好像在朝堂之上消失了踪迹,质疑之声越来越多。
只是木已成舟,事情又已过去多年,这毕竟是上一个皇帝时候的恩怨,萧景睿不愿,无人可以替他翻案。
一听夏季廉拿沈阔做文章,李韦常纵是有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六十二章削爵
“老夫就是再说一遍又如何!当年靖逆将军把持科举一案人尽皆知。哪怕你这匹夫今日将剑架在老夫的脖子上,老夫也要——!”
夏季廉瞳孔一缩,倏地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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