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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仪后腰挨着椅背,只觉得咯得慌。抬头时发现佐久早的视线也在她身上,许久后他才别开目光,压着声音说:“抱歉。”
“佐久早,”黑仪却也没再看他,“我现在在想,当时没离开宫城会怎么样。”
“你后悔了吗?”佐久早问。
“算不上。”她也没觉得东京有什么地方不好。
佐久早说:“无论怎么样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未来,谁也无法替你负责,但也无权否定你……觉得迷茫的时候,跟着直觉来吧。”
人群声安静下来,佐久早起身退开两步,在骤然亮起的过道灯下低垂着眉眼,过道灯很快熄灭,紧接着机械幕布拉开,舞台灯照亮大半会场,男女主角扩大数倍的对话掩盖下,他语气平平地说:“世上没有永恒,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人生的一段路。”
佐久早看了眼过道不远处的同班同学,没有等黑仪回答什么,点了下头后快步离去。他毒舌归毒舌,说出来的话也悲观消极,但不可否认的是,确实一针见血。
月岛黑仪总觉得再想下去又要到固步自封的地步了。
十月初班主任在午自修叫走了月岛黑仪,小桌边还坐着一个消瘦的中年人。她印象中这个人仿佛是井闼山的副校长,听说是什么教育名家,并不经常露面,只在周一值周讲评时笑眯眯地站在校长身边。
黑仪诧异这两位打算干点啥。
副校长依然只是笑而不语,反倒是班主任开门见山地问她高中毕业后打算做什么。
黑仪一愣。
这、这还能干嘛?
“当然是读大学找工作啊。”
班主任说:“据我了解月岛同学已经打算参加田径方面的冬季杯了吧?”
“啊?嗯……”
“月岛同学平时要管理田径部相当辛苦吧,同时还是男子排球部的……教练吧?月岛同学已经三年级面临升学,而且从转学过来开始就一直是我校品学兼优的学生,我们校方也是相当关注的。”
黑仪大概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副校长笑眯眯地开口说道:“你用作社团活动中的时间,其他人都将其花在学习或是对自己将来有益的事情上,很少能见到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的学生。但你这样在学习上无法达到一心一意之后能达到的最高峰,运动方面也不发登峰造极,我个人认为每个学生还是专注于一件事情好。并非让你放弃社团或是考大学其中一样,而是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所做的事情能让自己在数年后都不后悔。”
黑仪听得很认真。她抬头时看见老校长温和的眉目,眼角细碎的皱纹都聚拢起来,含藏着笑意:“你的,每个孩子的未来,都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有一瞬间黑仪仿佛看到了武田一铁。
原来如此,原来好的老师都是这样的吗?
但班主任似乎不以为然,只是让她去好好考虑,然后将佐久早圣臣也叫到这里来。
副校长笑而不语。
黑仪起身合好椅子,将要出门时忽然冲两个成年人说:“我尚且会踌躇,但佐久早那家伙可和我不一样。”
她笑了笑,留下两个老师面面相觑。
东京预选赛开始前,黑仪忽然问佐久早要不要和牛岛在的大学来场练习赛,以井闼山的实力,完全可以和大学生媲美。
活的牛岛吹没几秒就同意了。
不过又过几秒,佐久早又考虑到黑仪是不是方便,毕竟两人先前的关系有些微妙——不过那个时候黑仪已经连电话都打出去了。
电话里牛岛沉默性地听黑仪风风火火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堆,片刻后说他去问问前辈们,晚点给回复。
隔天晨练时黑仪通告全体成员在周六上午,也就是三天后可以和牛岛若利所在的大学打练习赛,让这帮小崽子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
说实话佐久早有些恍惚,就看到黑仪越过人群冲他眨了眨眼。
关于为什么想和牛岛若利打比赛,黑仪给的原因是,为了她和佐久早的反抗之心干杯。
佐久早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周六那天空气很舒服,太阳算不上热,毕竟已经入秋,牛岛若利和队友在上午八点到达井闼山。走进体育馆第一件事,牛岛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方盒递给黑仪:“之前一直在用的国外牌子拜托姐姐带了。”
从通电话时她的语气中,牛岛能听出来并不明显的疲倦感,她平时就经常熬夜,眼底浅浅一层青涩并不明显,所以也不容易让人看出来。
学习,排球,跑步,这换成他人每一件都是足够令人焦头烂额的事情,她却一个人独揽了三样。
“啊谢谢。”黑仪知道盒子里面是眼药水,年轻的时候……倒也算不上,初中时她经常用这个牌子,后来因为干眼症的好转和价格实在狗昂贵所以便没有再继续用。
第二件事,牛岛的队友勾着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哎呀哎呀,这不是那天电视上百米夺冠的小姑娘吗,真人相当漂亮啊。”
牛岛不明所以地看了前辈一眼,诚实地「嗯」了一声。
黑仪目光微妙地看着牛岛,不明白他这么个严肃老成的憨憨怎么净招惹些奇奇怪怪还有脑袋的人?比如那位天童觉选手,比如现在这位。
佐久早阴沉着脸揣着裤袋看向牛岛:“这次一定会打败你。”
牛岛看了眼身后的大学生队友们,和佐久早那个小身板(大雾),没什么表情地说:“不可能的。”
事实上,牛岛也不是凭空吹牛,以他为核心展开的拦网和进攻都相当锋利。但井闼山众人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惨遭两局的惨败后,比分在慢慢和牛岛队伍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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