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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只是低头算了一道题,趁着灵光一现的时机把一直困扰我依旧的大敌干掉后心满意足地合起习题册,再抬头就发现文娱委员和班长在台上差点抄起家伙往对方头上招呼,刚刚不是还在合作征集大家对学园祭要干什么吗——感觉自己错过了整个世界。
我偷偷半转过身,“圣臣,他们怎么了?”
佐久早的眉眼无力地耷拉着,显然对他们的争执不感兴趣,简单明了地回:“咖啡厅和戏剧。”
文娱委员是戏剧部的成员,但班长认为排舞台剧太老套了而且前期准备时间过长;文委则是——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她手指直直地对着班长的鼻子,明明矮了一截却有着一米九的气场力压班长,“女仆咖啡厅是绝对不可能的!”
双方正僵持不下,有人提议,“把征集的可行想法都写在黑板上,大家再来投票不就好了?这样也公平。”
班长和文委这对青梅竹马对视一眼。顿时噼里啪啦火花四溅,带着必胜的信心分别在黑板的一左一右写下了自己的方案。
我想他们肯定忘记了,古文课上老师教过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唱票结果出来后得票最多是刚刚发出提议的人写的「和果子屋」,家中拥有连锁和果子店的家政部大佬微微一笑,不动兵刃拿下这一局。
我们高一二班有个非常明显的整体特质,那就是佛系。哪怕班里还是会有些有识之士竭尽全力也拉不回来。
参加校运会班级比拼都是「尽力就好」、「重在参与」、「不必强求」,搞得十分具有上进心的班主任恨铁不成钢地每周必喊一次「比赛第一,友谊才是第二」的口号。
大部分的同学们对于在学园祭取得亮眼表现参加学校评比一事心态放得很平,提出做和果子的寺崎同学在讲台上时似乎无意地提了一句,和果子可以去她家的店里提前准备,做法简单甚至家里人也可以帮忙,而且售卖的种类也不用太多。换句话说,比起其他的,就是简单事少。
那个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表情瞬间俘获了不少人的心,顺便精准地戳中了「需要提前做很多准备且当天表演还很麻烦」的舞台剧和「提前准备完甜品后当天需要现磨现做咖啡」的咖啡厅的痛脚。
要知道我当初投那一票完全纯粹是因为觉得其他的看起来不太靠谱又不能弃票,但没想到坑了自己一把。
寺崎同学之前来找我想让我参与轮班负责收银,出于班级荣誉感我答应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你们有没有听过社交法则里「连续拒绝两次容易有愧疚感」这一说法。寺崎最开始是想让我负责现场用餐区的招待工作,后来才改成的收银。
等到学园祭的前一天才被告知,为了配合和果子屋的整体风格,全体店员需要穿和服。
放学一起走的时候,古森主动问起:“小七濑怎么了?”
是不是因为我的表情太惨淡所以古森都看出来了,上了高中以后我的表情管理功底真是越来越差劲了要反思,“我感觉自己似乎被驴了,但是没有证据。”
由于我们两个喜好十分分明,基本就是拉开冰柜直奔目标,现在我们一人叼着一根冰棍站在商店外,二年级的还在围在里面纠结着。
之所以说是两人,因为佐久早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他觉得不太卫生也不安全。但也从来不会苛刻地拿自己的标准去强求他人。否则即便他是王牌,其他人也做不到真心接纳他。
佐久早问是谁干的,并且严肃地掏出了手机,用a字母特地前置的首位联系人是警局。
我惊觉自己刚刚的话有歧义,连忙解释并没有被诈骗。
“只是明天要穿和服。”
“小七濑不喜欢啊?”古森挠了挠脑袋。
其实不是,女孩子哪有不喜欢漂亮衣服的,就是一想到如果和久来我们班要拉着我三百六十度旋转合照还要晒图就心好累。
两年前烟火大会被拉着拍照结果没能爬到山上的观赏台,只能站在建筑群里陪伴着隔壁章鱼烧摊位的油烟气一起仰头看烟花的经历依旧历历在目。
古森听完后委婉地表示了一下「小七濑真是不容易」。相比之下佐久早的嫌弃之意就比较明显了。
只能祈祷一下和久忙完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轮完班了吧。
刚巧和久蹦了出来,“在说什么?”
“在好奇古森他们班学园祭的活动。”
古森接话圆场简直天衣无缝,“说了是秘密哦,明天你们一定要来医楼捧场。”
“我听说今年有哪个班申请到了那里,原来是你们啊。”其他前辈也都陆陆续续出来了。
可能每个学校都会有「建校以前这是一片坟地这是一家医院殡仪馆」之类的校园恐怖传闻。医楼是井闼山的一栋老教学楼,不高,就三层,年代已经比较久一点了,后来建了新楼课室就全部搬走了,不过前不久在校方纠结拆还是不拆的时候还请专业团队去勘验过,楼房质量倒是还可以。
再结合井闼山脚下这片土地以前曾经是个大医院的传闻,我们学生私底下就管它叫医楼。
原本只是为了转移话题,但如果三班能申请到一栋楼的场地——那是要干大事啊,我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我故意放慢了脚步,趁着和久不注意慢慢落在后面,跟坠在队伍最后的佐久早汇合。
“圣臣你知不知道呀?”
他摇了摇头。
真可惜,我还以为古森跟他关系这么好,应该会漏点口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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