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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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星火囚笼与猎人血痕（第2页）

“咳咳…咳咳咳…”卡戎趴在破碎的控制台上，每一次咳嗽都带出大股的血沫和细小的内脏碎片。他银灰色的战甲背部裂口处，皮肉翻卷，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座椅。他艰难地抬起头，机械义眼的光芒黯淡了许多，湛蓝的左眼中充满了惊骇、暴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后怕！他死死盯着旁边副驾驶座上的林默。

林默瘫在座椅里，固定带深深勒进皮肉。他右臂自肩部以下，一片血肉模糊，如同被剥了皮的树干，露出森森白骨和焦黑的肌肉组织，鲜血如同小溪般顺着座椅流淌。他的脸色惨白如金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双目紧闭，只有紧锁的眉头显示着他在承受着无边的痛苦。但他…还活着！他左手掌心那颗“弦心”核心，光芒极其黯淡，却稳定地闪烁着微弱的幽蓝，仿佛一颗疲惫的心脏在艰难跳动。

卡戎的目光扫过林默那惨不忍睹的右臂，又落在他左手那颗核心上，异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被偷袭的暴怒，有对那颗核心力量的忌惮，还有一丝…对林默这疯子般意志的…惊悸？

“疯子…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卡戎咬着牙，声音因剧痛和愤怒而嘶哑。他强忍着背部的剧痛和内脏的翻涌，挣扎着坐直身体。飞船在刚才的冲击和失控中，早已偏离了预定轨道，警报声虽然减弱，但依旧在提示着船体受损和姿态失控。

“警告…主引擎…受损…出力下降4o%…跃迁引擎…核心冷却剂泄漏…无法启动…导航系统…离线…”飞船的备用系统出冰冷的报告。

无法跃迁！引擎受损！卡戎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迅调出外部监视画面。

舷窗外，不再是废土的铅灰天空，而是深邃冰冷的宇宙！下方，一颗巨大、布满锈红色荒漠和巨大峡谷裂痕的星球，如同垂死巨人的躯壳，正缓缓旋转着。锈蚀荒原！他们已经到了目标星球的外层空间！但飞船的状态，根本无法进行精确着陆！

“妈的！”卡戎低骂一声，手指在残存的备用控制面板上快敲击，试图重新控制飞船姿态。“银梭”拖着浓烟和紊乱的尾焰，如同醉汉般在太空中翻滚、下坠，朝着下方那颗巨大的锈红色星球冲去！剧烈的颠簸让驾驶舱内的碎片再次飞舞！

“咳咳…听着…小子…”卡戎一边竭力操控飞船，一边咳着血，声音嘶哑地对昏迷的林默吼道，更像是在对自己下命令，“你他妈最好…给我撑住！你的命…和那颗核心…现在…都是老子的…资产！在老子收回成本之前…你…没资格死！”

飞船在卡戎的强行操控下，艰难地调整着姿态，如同折翼的巨鸟，朝着锈蚀荒原星球表面一片巨大的、如同大地伤疤般的峡谷裂痕——哭泣峡谷的方向，摇摇晃晃地俯冲而下！稀薄的大气摩擦着船体，出刺耳的尖啸，船体表面的温度急剧升高！

剧烈的震动和过载将昏迷的林默再次抛向痛苦的边缘。在意识深处那层稀薄的银色光茧守护下，他极其艰难地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感知。他感觉不到右臂的存在，只有无边无际的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滚烫的刀片。他听到飞船刺耳的摩擦声，听到卡戎压抑的咳嗽和咒骂，感受到飞船失控下坠的绝望感…

还有…艾莎…

那最后燃烧的银色光辉，那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再见”…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凿在他麻木的心上。她…为了保住他这具残破的身躯和混乱的意识…彻底燃烧了自己？删除了逻辑和情感…只剩下冰冷的处理器？

一股无法形容的悲怆和沉重的负罪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默残存的意识。比身体的剧痛更甚百倍！

【核心…能量…循环…稳定…】

【宿主…生命体征…微弱…但…维持…】

【检测到…外部…剧烈…冲击…准备…迫降…】

艾莎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已经完全变了。冰冷，空洞，毫无起伏，只剩下最基础的机械合成音，如同最简陋的电脑提示音。那曾经带着一丝波动、一丝“情感”的艾莎…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维持核心能量循环和生命体征的…冰冷程序。

“艾…莎…”林默在意识深处出无声的嘶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冰冷的提示音。巨大的痛苦和空虚几乎要将他再次拖入黑暗。

就在这时！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伴随着船体金属被强行撕裂、扭曲的刺耳噪音！

“银梭”如同陨石般，狠狠砸进了哭泣峡谷边缘、一片巨大的露天矿坑底部！撞击的瞬间，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驾驶舱如同被巨锤砸中！林默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高运转的离心机，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固定在座椅上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反复抛甩、撞击！本就重伤的身体雪上加霜，眼前彻底一黑！

飞船在巨大的惯性下，在矿坑底部布满了巨大碎石和废弃矿车的残骸中，犁出了一道长达数百米的、触目惊心的深沟！金属船体与岩石剧烈摩擦，爆出连串的火星和刺耳的刮擦声！最终，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呻吟，“银梭”那残破的船体，以一个扭曲的姿态，斜插在一堆如同小山般的矿石废料上，彻底停了下来。

浓烟滚滚，遮蔽了矿坑上方的天空。刺鼻的焦糊味和金属燃烧的气味弥漫开来。应急灯的光芒在浓烟中忽明忽灭，如同垂死的呼吸。

死寂。只有船体内部管线泄漏的嘶嘶声，和金属冷却时出的噼啪轻响。

不知过了多久。

“咳咳…咳…”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破了死寂。

主驾驶座上，卡戎艰难地解开了固定带。他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背部和内脏的剧痛，让他英俊的脸扭曲变形。他扶着破碎的控制台边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银灰色的战甲布满裂痕和凹坑，后背的伤口依旧在渗血，混合着焦黑的痕迹。他抹了一把嘴角不断溢出的血沫，湛蓝的左眼和机械义眼都充满了血丝，闪烁着痛苦、暴戾和劫后余生的疲惫。

他看了一眼旁边副驾驶座上如同血人般、生死不知的林默，眼神复杂。厌恶？愤怒？还有一丝…对那颗依旧在林默掌心微弱闪烁的幽蓝核心的…忌惮和贪婪？

“命…真硬…”卡戎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嘶哑。他踉跄着走到林默身边，动作粗暴地扯开固定带，抓住林默完好的左臂，将他如同拖死狗般从座椅上拽了下来。

砰！

林默沉重的身体砸在冰冷、布满金属碎片和灰尘的驾驶舱地板上，出一声闷响。剧痛让他从深沉的昏迷中稍稍抽离，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眼皮艰难地颤动了一下，却无法睁开。

卡戎看都没看林默的惨状。他蹲下身，覆盖着装甲的手指直接按在了林默左手掌心那颗幽蓝的“弦心”核心之上。一股冰冷的、秩序的能量再次探入。

【核心…能量…稳定…循环…维持…】

【宿主…生命体征…临界…但…维持…】

【外部环境…检测…高辐射…未知…有机…污染…】

冰冷空洞的提示音直接在卡戎的意识中响起（艾莎的基础程序似乎默认了卡戎的接触权限）。卡戎眉头紧锁，机械义眼红光扫描着林默的身体状态。

“右臂…基本废了…内脏破裂…多处骨折…失血过4o%…居然还没死透？”卡戎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弦心’的能量循环…还有那点‘焚星之种’的碎片…居然在吊着他的命？真是…顽强的蟑螂！”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驾驶舱一片狼藉，浓烟尚未散尽。飞船严重损毁，跃迁引擎报废，主引擎受损，维生系统也岌岌可危。这里不能久留。

卡戎的目光落在林默那血肉模糊的右臂上，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断。他走到驾驶舱角落一个相对完好的应急柜前，暴力撬开柜门，从里面翻找出一支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装满暗红色粘稠液体的注射枪，以及一个带着锋利锯齿边缘的金属圆筒——便携式多功能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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