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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安排,他深夜把杰西卡约出了赫奇帕奇休息室。杰西卡用力推开有求必应屋的门,结果被树屋内扬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几个月不见,本来一派温馨的房间各处都落了薄薄的灰,在深夜明媚的伪造阳光下很清晰。她施了几个救急用的清理一新,并开始在角落里寻找是否有遗落的蒲绒绒和狐媚子。雷古勒斯下意识的遮住口鼻,在帮忙的同时注意到杰西卡快要钻进胡桃木的桌子底,她总是这样,完全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变脏,或许在灰尘中寻找抱窝蒲绒绒于她是种不错的乐趣。
在讨论的期间雷古勒斯嗅到了她身上有银粉轻微的涩味,于是问杰西卡是不是也信了最近在学校里十分风靡的仿福灵剂配方。聆听杰西卡的描述后,看在梅林的份上,他不明白为什么真会有人信,并且乐此不疲的把配方的无效归结于泉水浸泡的深度错误,任谁都知道福灵剂是种多罕见又难以配置的魔药。雷古勒斯无奈的看向杰西卡,笨蛋正认真思考要如何撰写一份描述现在的霍格沃兹的故事,沙色的卷发在训练后洗过吹干,露出的白皙耳垂估计很好捏。
她轻微蹙眉,摁了下那个被擦干净重新启用的召唤铃,仔细斟酌的说自己同意把新文章的一半分给他,但最好不要维持原来的结论——因为之前那篇已经不招大家喜欢了。
雷古勒斯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好像真的在一直被她迁就,而这种迁就不要求丝毫的回报。这时杰西卡也回过头,很失望的问他难道她这些天的泉水都白泡了?她失望时会咬左边的腮帮,坏习惯,不过倒也不能说让人讨厌。
他很想说是的,如果福灵剂的效果能被模仿,那它们早就卖不出天价了。但在1977年二月的这样一个夜晚,本该残酷的深夜又显得那么温柔,时年15岁,马上将要到达16岁的雷古勒斯布莱克没由来的心软了。于是他认命的叹气,开始从有求必应屋中弄出那个配方所需的各种道具,杰西卡像见了摄魂怪一样看他,雷古勒斯耸肩,像是在问她怎么了?然后两个人笑,这回因为没有邓布利多在场可以很大声。
“我可以试试看,”雷古勒斯先生收了笑后佯装认真的说道,“也许真的是有用的呢?”
讲一个故事吧
“在很久以前,”塞巴斯蒂安抱着掺冰的柠檬水说道,“我们住的地方还是一个小推车。”
“继续,赛比,”杰西卡很仔细的簌簌控制着羽毛笔,“结束后请你吃毛毛牙。”
“那时候我爸爸在德文郡做生意,如果天气恶劣就借住在姑妈的阁楼,反正那个推车也不占位置——当然你懂得,里面大概有一百二十平。”棕发男孩皱着鼻子回忆,他的眼眶下有很淡的对称雀斑,或是即将要变化成雀斑的东西,这意味着他非常热爱太阳,“妈妈会留在推车里给我们煮通心粉,她不会用巫师的锅,所以有一次甚至把地板给点了,挂在挡风玻璃前的装饰锡罐被烟熏得很黑——只有梅林知道我为它们裁了多久的铜丝!”
“麻瓜会拿那些锡罐装番茄吗?”她其实想提醒塞巴斯蒂安他有点跑题,但杰西卡本人也对那些罐子很感兴趣,“或者各种腌菜?”巫师的蔬菜摊也卖酸黄瓜和番茄酱,不过它们被储存在玻璃瓶,高档的商店还会附上难度极大的保鲜咒。
“准确的说,是表面镀锡的铁板,麻瓜们叫它马口铁。”塞巴斯蒂安小小的炫耀道,“但我妈妈告诉我,如果我再从麻瓜社区的垃圾桶里捡破烂,她就要打死我了。”
塞巴斯蒂安霍肯,14岁,人生的前十年都跟随父母以及那辆很适合贩卖冰激凌的小车。混血巫师,父亲是德文郡人,母亲则是从撒丁小岛搬来英格兰的麻瓜,据塞巴斯蒂安讲,当性格泼辣的母亲第一次遇见父亲时,他刚把她自行车的脚刹拧下来。“后来他们结婚,有了我,妈妈指出爸爸需要一个店面,然后我们就开始攒加隆——我觉得那时候应该算我们了。”男孩很严谨的把年幼的自己算作家庭的一份子,他们很努力的攒钱,终于在他6岁时租下了对角巷的第一个铺子。
“还不如我们原来宽敞,但那毕竟是全英国最值钱的巫师商业街。”塞巴斯蒂安很体谅家庭的经济情况,而且现在也好了嘛,他读四年级,家里又存够了置地的钱,他们正在搬家,目前店铺的营业范围被挤到只剩一个阳台。“妈妈嫌弃到处堆积成山的零件,”他吐舌头,“她常说我和爸爸简直不像个巫师,再多的家务魔法都拯救不了客厅的卫生。”
“可她还是很爱你们,就比如虽然她说不肯在推车里养孩子,可你们还是在用它到处旅游。”杰西卡歪头为霍肯夫人说好话,这位帮助过她诊断打字机的专家同学十分不见外的和她聊了很多,她觉得按照霍肯夫人的性格,如果无法忍受,肯定早就甩手不干了,“她其实不讨厌它对吧?”
“当然不,虽然她非常喜欢不停的抱怨,”塞巴斯蒂安笑了,他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和他疑似雀斑的斑点一样对称,“她介意很多东西,可唯独不讨厌那辆车。”
“这些会有用么?”在找了几个同学实验性的聊天后杰西卡捧着羊皮纸和雷古勒斯核对,为此她付出了三大袋的毛毛牙薄荷糖,只能感谢赫奇帕奇们同意接受用零食支付薪水。雷古勒斯安静听她讲述那些学生的故事,它们都很平淡,但被杰西卡叽叽喳喳的描述起来很有趣,似乎大多数巫师的人生都能够被她形容成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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