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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她已经反应了过来,肯定是大公子在夫人那受了什么气,这才要在她身上讨回来。
她不敢叫出声来,只能慌忙用手来扣上他钳制自己的手掌,妄求能得些喘息的机会。
可她心里觉得冤枉的很,又怕又惧,她眼角溢出泪来:“才不是……为了什么银子……”
陆从袛眉心微微蹙起,手上了力道松懈了些:“你说什么?”
他下意识侧耳靠近她,可下一瞬,他只脖子一痛——
一直以来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人,竟敢咬了他!
心唯向他
脖颈处的刺痛对于常受伤的陆从祇来说,算不上什么。
他眉心一动,手上稍用些力道,便能叫文盈不能再咬下去。
他眉眼之中冷凝的怒意稍稍减少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玩味。
他的指尖修长,指腹轻刮了一下她的面颊:“不服?”
文盈的泪滑落到他手背上,可眼底却是难得生出大胆与倔强来。
她心中委屈,可偏生真正的缘由没法说出,她只能道一句:“奴婢的月钱又非是您来发。”
陆从祇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似是失笑了声。
陆从璟院中便传过来些许响动,门一开一合,似是有人走了过来。
而文盈正和陆从祇明晃晃地站在院子口,谁都能看出他们在拉扯不清。
文盈霎时慌了,原本用来抵抗他时扣上他大掌的手,彼时换了力道,求助般攥着他。
她不敢再反抗,也不敢惹怒他,如今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再被二公子看到她和大公子纠缠。
陆从祇看出了她的想法,先是将灯笼吹灭,而后扯着她往假山后面走。
他锁着她,文盈能感觉到自己似是进了他的怀中,后背靠着他的胸膛。
他的声音似是从地狱阎罗处来,低低响在她耳畔:“他啊,嘴上挂着礼义廉耻,但对亲娘院里的丫鬟各个来着不拒,你猜猜看,他是更喜欢你,还是更喜欢你那个好姐妹。”
可下一瞬,文怜略带哀求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公子,这么多年奴婢待您之心日月可鉴,您为何要待奴婢这般狠心,是不是……是不是文盈同您说奴婢什么了,您千万别信了她的挑拨——”
“住口!”
陆从璟难得用严厉的语气低声呵斥:“我自认为同你不曾越矩,白日只以为你有诗词不解,怕耽误你白日做工才定了叫你今夜来此,不曾想你心思龌龊,竟——”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回去罢,我今夜就当没见过你,若你再纠缠,莫要怪我将此事交由母亲做主。”
提到了夫人,文怜不敢再多说什么,屈辱与不甘地往后踉跄了几步。
“等等。”
陆从璟突然开口叫住了她,文怜惊喜回眸,以为他是转变了主意。
未料到他轻叹了口气:“日后你若是想要什么,来寻我便是,一个桂花糕而已,别抢文盈的。”
这一句话似利刃将文怜扎了个对穿,而后狠狠驱逐,她既震惊又错愕,恨与嫉妒被眼眶中的泪遮掩,她咬了咬唇,更觉脸面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她哭着跑了开,而陆从璟也不在院中多留。
待院落安静下来,陆从祇脸色阴晴不定,黑沉的厉害,而文盈却因为二公子的那番话,给连日来高悬的心送来慰藉。
二公子方才的话给了她勇气,她一咬牙一闭眼,从他怀中挣脱开来,方才大公子嘲弄的话犹在耳畔。
二公子哪里是什么来者不拒的人?
她生出一股反骨的劲儿来:“二公子向来洁身自好,是奴婢不该,对二公子那般好的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说完,文盈又十分郑重的开口:“寡廉鲜耻的人是奴婢才对,二公子如皎皎白夜月,奴婢新生向往,同二公子有了肌肤之亲也是奴婢所盼,奴婢这辈子都是二公子的人。”
陆从祇被她诋毁自己的言语,激的眉头蹙起,面色黑沉,周身气场皆冷了下来。
他强压下自己的怒意:“若你觉得陆从璟占了你的身子,所以你才心悦于他,可若我告诉你——”
“不是的。”文盈开口打断他后面的话,跪下将头磕在地上,不肯起身,闷闷的声音传到陆从祇耳朵里,“奴婢之心,唯向二公子,与其他没有任何干系。”
她抬起头,眼里的倔强刺向陆从祇:“还请大公子放过奴婢罢,若您还要苦苦相逼,奴婢这条命,您直接拿去。”
验身
文盈身子单薄,在深秋的风中显得格外可怜,陆从祇手上攥的紧了紧,骨节发出声响来。
文盈既已经开口,便不能再畏首畏尾,她们做下人的,摇摆不定是大忌,她将头重新磕在了地上,不敢看大公子是个什么反应。
彼时的安静将时间显得格外漫长,在文盈已经控制不住身子在发抖的时候,终于有远去的脚步声传入耳中,与之一起的,还有大公子难辨情绪的一句:“随便你。”
文盈怯生生抬头,看见的正是他慢慢远去的身影,身子似脱了力般,叫她直接坐在了地上,她伸手抚上因喘息而起伏的胸口,缓和了半晌,才将手心上冒出的冷汗在裙角蹭了蹭,颤着腿站起身来,踉跄着往回走。
文盈只觉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就是连回去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只是路过府上池塘之时,却入耳女子凄凄沥沥的哭声。
她下意识回头,好死不死正同那人对视上——是妆都哭花了的文怜。
乍一对视,文盈尴尬地转过脸去,脚下步子不停,可偏生文怜扯着嗓子唤她一声:“文盈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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