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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语气照比方才轻松了不少:“你自打领了官职,一直办些陈年案子,虽是为百姓做事,但最后的好名声也落不到你身上去,正好我中毒一事便交给你来查,也叫他们别忘了,京中还有你这号人物。”
陆从袛明白了他的意思,郑重应了一声是,起身便出了门。
踏出门口,他盯着胡总管意外且探寻的目光道:“总管,下官陆从袛,请见陛下。”
——
文盈一夜睡觉的都有些不安稳,一晚上梦里都是大公子深邃且含着情欲的眼眸,好似他滚烫的上手仍旧留在她身上一般。
既叫她挣脱不开,梦中的大公子也不继续下去,烫的她浑身难受,睡醒后吃了好几口冷茶这才压了下去。
白日里见到了杜妈妈,她瞧着文盈的眼神带着揶揄的笑,甚至转着话调地安慰她:“没事儿,昨儿个墨一有了急事这才打断了你,大公子想赏的东西,可没有赏一半便收回的时候,今日该是你的,定会再送到你那儿去。”
文盈原本没反应过来杜妈妈话中的意思,只应了一声便继续忙着手中的活儿,直到过了半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给自己弄了个大红脸。
她赶紧将自己的头低垂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去看杜妈妈,可杜妈妈的话,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她心里转。
她自己都未曾察觉,晚上她比以往睡的都要晚上许多,点着一盏小油灯,等着大公子回来。
文盈手撑在桌面上,困的直点头,可偏生不回床榻上去睡,生怕大公子回来后瞧见她已经睡下了,再不声不响的走了。
可她等了这一晚上,都没等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撑不住的,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第二日顶着眼下的乌青去见的杜妈妈。
杜妈妈道:“听说三皇子在府上被人下毒酒刺杀,一条命险些没能捡回来,咱们公子奉命查证,自打前日里入了皇宫便再也没出来,如今仍在办案呢。”
断案查案的事,这还是文盈在文嫣借给她的话本子里面看到的。
她眼睛闪烁着光亮,忍不住叹道:“大公子真厉害啊。”
杜妈妈笑着抚了抚她的头,毫不避讳地夸赞她的奶儿子:“咱们公子厉害的地方多了去了。”
陆从袛再次回院子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的事了,他身上的衣服都没换过,还是从文盈处出来时穿的那一套。
这是他第二次在皇帝面前露脸,事情自然要办的漂亮,不能有半分懈怠,这换衣梳洗的事便都抛在了最后面。
他会院的时候,文盈从外面帮杜妈妈拿东西回来,倒是同他遇了个正着。
“大公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明晃晃的叫陆从袛都怔了一瞬,眼看着她拿着东西小跑着向自己这边过了来。
他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来,下意识想对她伸手,只是手臂长开的一瞬他反应了过来,自己已经五日没有沐浴更衣。
陆从袛面色尴尬一瞬,将手背在身后:“不许过来。”
文盈脚步一顿,听话地定在了原地。
陆从袛面色恢复如常,轻轻咳了两声,故意板起脸道:“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莫要往我身前湊。”
文盈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委屈,她的头低垂了下来。
大公子这是不喜欢她近前去吗?
文盈不明白他,但她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该是如此的。
当初在夫人身边伺候的时候,夫人嫌她不如其他几个姑娘灵光,都不许她近前伺候的。
想来大公子也是如此的罢。
她拿着东西,都有些局促地对着大公子俯了俯身:“奴婢谨记公子吩咐。”
转而,她后退着去忙了自己的事,她哪里能有空失落呢?手里的活儿还没干完呢。
你乱动什么
陆从袛看着文盈听话离开,自然是不会知道她心中是如何想的,只对着身后跟着的墨一道:“去备水再拿一套衣服来,我要沐浴。”
墨一应了一声,转身往厨房走。
厨房里烧水方便又快,使唤一声便好,只是到这衣服上,府里的下人却是说,公子的衣服这两日都叫文盈给洗了去。
墨一没了办法,到底还是带着忐忑的心,去寻了文盈。
文盈还在挑拣蘑菇,如今天一日赛一日的冷了起来,白日里做活还是得到院子里晒着阳光做才好。
她专心的很,挑出最圆最好看的蘑菇来,暗暗想着,合该给辛苦了好几日的大公子吃,只是这时面前的光却是突然被人遮挡住了。
“墨一小哥?”文盈站起身来,“您怎得来了?”
墨一有些不敢去看她,轻了轻嗓子:“我来取公子的衣裳。”
文盈痛快应了一声,叫他等着,不一会儿便从屋中走了出来,只是除却衣服外,手上还拿着油纸包着的吃食。
墨一愣了一瞬的功夫,文盈便已经将东西塞到了他手里去:“听杜妈妈说你最喜欢这家的酥饼,昨日正巧出门,便买回来了些,想同你道谢的。”
“谢……我?”
文盈认真点了点头,提起那些不好的经历,她面上到底还是有些不自然:“那日我落到了吴舟手里,若不是小哥去找来公子救我,我都不敢想后果会如何,小哥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呢。”
她笑着偏了偏头,看着墨一的眸光似缕来自远方的纯净的光,直直照在墨一心中曾经升起的阴暗打算上。
若非他当时生了袖手旁观的心思,文盈怕是也不会收那场惊吓,更不会被吴舟所伤。
他如今还记着文盈被吴舟狠狠踹了一脚的场景,这一脚好似也踹在了他良心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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