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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尚书百忙之中偷眼看了一眼位于主位的谢藏楼。
摄政王殿下仍旧如往常一般慵懒、高贵又优雅,面带浅淡的笑意,但他只看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背后冒出了冷汗。
这几日都是如此,看似和往常一样,却令人心惊胆战。
连战后本打算休息几日偷偷懒的六部重臣也都重新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受到池鱼之殃。
没错,池鱼之殃。
众人私下都谈论,一定是陛下又不知怎么惹到王爷,但是陛下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位找不到人,气没撒出来,结果遭殃的就成了他们。
礼部尚书正想着,就感觉上面一道目光落到他身上,心头一紧,连忙收回开小差的思绪,继续埋案忙碌。
谢藏楼端起茶盏,茶汤清澈,他目光落在茶汤上面良久,才轻啜一口。
满口令人回味的茶香,伴着后续的一丝苦涩。
若无其事的放下茶盏,目光重新落回手头的卷宗之上,却定在虚空的一点一动不动。
那夜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放。
半晌,谢藏楼不动声色的松了松衣领,再次端起茶盏,喝了口清茶压下翻滚的东西。
也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懊恼和愧疚。
对于那夜的事情,一开始他确实喝的有点醉了,几乎全凭本能,但后面就清醒了,却甘愿沉沦。
一瞬间,身上又升腾起一股难以压抑的燥意,他再次喝了口茶,才勉强压下去。
放下茶盏时,又恢复了淡然和云淡风轻。
他翻过一页卷宗。
所以,是被吓到逃跑了吗?
良久,他起身走到神龙殿外水榭之中,宁奚风等在那里,见到他拱手道:“王爷,还是没找到陛下的踪迹。”
盛夏的阵阵蝉鸣声中,半晌,谢藏楼才淡淡道:“继续找。”
宁奚风领命而去。
蝉鸣阵阵,谢藏楼在水榭中站了片刻,命人将蝉都粘下来,才转身回到神龙殿。
见到窗外的内侍们小心翼翼的用粘杆捕蝉,礼部尚书小心的扫了在坐的列位同僚一眼,只见众人纷纷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还没来得及多用眼神交流,余光便瞟见王爷的一片衣角,连忙收起思绪,正襟危坐。
—
台城南边的一座造纸工坊中,工人们正忙的热火朝天。
其中一名穿着米白色粗布麻衣的黄脸少年正在其中搬着东西来回穿梭,期间左看看,右瞄瞄,脏兮兮的脸上满是好奇和探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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