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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么大了,她居然还留着这个骗小孩子的玩意儿。
俊帅的脸上闪过一抹浅淡笑容,片刻,漆眸却又沉下去几分,黑色的阴影越扩越大,直至深不见底。
那一天,她向他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其实,他也想问问老天,为何会如此不公?
他也曾有颗单纯的心,对人相诚以待……可最终,却只能活在黑暗里……
漆黑的夜,整整伴随了他十八年,十八年了,每每想起那些过往,心里的恨就如涨潮般越积越多,几乎将他淹没。
他抬眼看向身旁的人儿,他知道她是痛苦的,但他的痛苦,一点儿也不比她少!
甚至比她更多!
十八年来都活在黑暗里,所依附的也仅仅是她给予的那一抹亮光。
可赖以生存的光芒,却在不久之前被告知,一切都是假的,不过只是虚幻一场!
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瞳孔里越积越多的痛在触及到女人熟睡的容颜,直至记忆袭来时,方才渐渐沉寂下去。
那一年,他十岁,那一年,她六岁……
宴会上,人人都笑颜如花,唯独那个独自躲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却在那儿偷偷摸着眼泪。
他已经观察了她许久,她长得可真讨人喜欢,只是那眼泪就像是永远也流不完似的,已经很长时间了,可她还在哭鼻子。
他的手摸了摸口袋,只找到一个玻璃球,但他,还是抬脚向她走了过去……
“它真的就像妈妈的眼睛一样亮。”她终于停止了哭泣,眨巴着晶亮的眸子望着他。
他抿着嘴看她,其实他想说,你的眼睛比它还要亮,还要好看。
不过一次偶尔的相遇,他并未想的太多。
不想,寒冬的季节,当他被假山那处冰冻的池水淹没,当他几乎觉得死亡都已向他逼近之时……
是她,剥开层层云雾,犹如一条美人鱼般向着他游了过来……
上来之后,他们都冻得牙齿直打颤,甚至麻木到失了知觉。
后来,他被带走了,再后来,昏迷得不省人事。
待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彻底沦为一个废人。
从此,被黑夜吞噬……
而她,想必也是因为那一年的事,才落下这么个病根的吧?
南陌夜就这么静静看了她许久,最终方才伸出手,向着那张小脸慢慢抚去。
忽的,她眉头一动,他慌得一下又赶忙住了手。
手悬在半空停了片刻,见她没有醒来,才轻轻放下去。
她似乎睡得不大安稳,尤其是脚动来动去,他看过去,想起前几天她赤着脚在城市里游荡了一圈的模样,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下了车,南陌夜拿起电话熟练的拨了一串号码。
“喂,脚受伤了要抹什么药膏?”
“夜,你脚受伤了?怎么回事?”
“不是我!到底要怎么处理?”他已经开始对电话那端的人显露出不耐烦,语气更重了。
不过他的视线却是细细的扫过周遭的每一处,生怕药店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漏掉。
杜柏航微微一愣,半响后,他好似才有些明白过来。
尽管心里有太多疑问,不过还是开了口。
南陌夜从药店里买了双氧水和药水,其实上个药倒也没什么难,但关键是不能惊动了这女人啊!
苏紫音好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母亲,有父亲,有甜的,也有苦的,直到一股刺痛传来。
她几乎就要喊出声,随之而来的温暖却又让她渐渐安静下来。睡了过去……
“啊……放开……”苏紫音猛地从床上坐起,惊了一身冷汗。
“醒了?”
立在窗边的男人听到喊声,缓缓转过身子。
“这里是……医院?”这里的景象她再熟悉不过,之前父亲住的与这儿几乎不差。
“你怎么知道我要到这儿来?对了,我爸……”苏紫音说着就火急火燎的要下床去找父亲。
当她掀开被子,伸脚去穿鞋时,看到了缠在自己脚上的纱布。
她一惊,这些伤口被处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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