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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辛格尔?&esp;&esp;越千秋第一时间联想到了一个熟悉的名词。&esp;&esp;转身看见那人站在后门之外,距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他抬眼打量了对方片刻,狐疑地挑了挑眉:“你是谁?”&esp;&esp;可那中等年纪的人却激动兴奋了起来。身穿半新不旧衣衫的他更进了一步,急切地问道:“欣哥儿,是你吗?”&esp;&esp;确定自己之前只不过是听错了字,越千秋瞥了对方一眼,目光一扫那洗得发白的黑布履,这才淡定地出声道:“说人话。”&esp;&esp;正在井边洗衣裳的两个仆妇原本竖起耳朵偷听,听到越千秋这“说人话”三个字,她们差点笑破了肚子,险些一个趔趄从凳子上摔下来。&esp;&esp;而那中年人也一下子僵住了,随即才慌忙打点出一副哀伤的面孔。他抹了一把眼睛,似乎在擦拭眼泪,顺势跨过门槛进了越府后门:“九公子,我姓丁,丁有才,是你亲生舅舅。”&esp;&esp;越千秋不禁眯起了眼睛。老太爷不过是在外书房游鱼斋说了一句他生母也许姓丁,这才几天,有人就如同闻着腥味的苍蝇飞扑了上来。&esp;&esp;越家后门口平日里有这么容易让外人进来?&esp;&esp;“丁有才?有才有什么用,还不如叫丁发财……”他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见丁有才被自己噎得脸色发青,他就好奇似的问道,“还有,舅舅是什么东西?”&esp;&esp;两个仆妇终于再也忍不住,齐齐笑出声来。可是笑过之后,她们就只见越千秋朝她们勾了勾手,连忙讪讪站起身,在围裙上抹了抹湿漉漉的手,匆匆赶了过去。可刚到越千秋面前,她们就听到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问题。&esp;&esp;“我只知道我有爷爷,伯父,伯母,哥哥姐姐妹妹,还有侄儿侄女。舅舅是什么?”&esp;&esp;这越府上下谁都知道,四老爷如今别说下落,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因而自然也不存在那所谓的四太太,当年老太爷相中的那位姑娘也早就另嫁了。既然没有名义上的养母,越千秋哪来的舅舅?&esp;&esp;两个仆妇对视一眼,见越千秋冲她们眨了眨眼睛,其中一个就心领神会地笑道:“九公子说得对,您确实是没有舅舅。”&esp;&esp;越千秋对于这个仆妇的回答很满意,脚下非常自然地又往她身边挪去,却是疑惑地眨巴眼睛端详着丁有才:“既然我没有舅舅,那他是谁?”&esp;&esp;丁有才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孩子挤兑成这幅光景,脸色很不好看,好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说道:“九公子,我是您亲生母亲的兄长,所以真的是您舅舅。我那可怜的妹子带着孩子上京投奔我,谁知道半路发病……”&esp;&esp;“你妹妹长什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平常喜欢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眼睛是大是小,柳叶眉还是弦月眉,丹凤眼还是双眼皮?”&esp;&esp;这一连串的问题落地时,两个仆妇已经完全傻了,而可怜的丁有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足足呆滞了许久,这才磕磕巴巴地说:“我那妹子容貌秀美,身材中等,不胖不瘦,柳叶眉……”&esp;&esp;“行了。”越千秋突然打断了丁有才的话,随即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这位登门认亲的中年人,突然展露出了一个笑容,“爷爷对我说过,那位兴许是我母亲的妇人腰围四尺,五大三粗,眉如卧蚕,脸如圆月,身材也很高……所以,这位大叔你认错人了。”&esp;&esp;面对越千秋那张诚恳得无以复加的脸,丁有才登时脸色铁青。下一刻,他再也懒得废话,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伸手就朝越千秋扑了过去。&esp;&esp;他料想这一捞必定手到擒来,可越千秋竟是往一个仆妇身后一闪。他的反应也极快,立时一个滑步,继续朝越千秋追了过去。然而,他原以为这位九公子在越府身份尴尬,那两个仆妇顶多只会做个样子,可她们竟然立时撩起袖子围逼了上来。&esp;&esp;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仆妇一个箭步上前,出其不意一手按着他的肩膀,脚下突然使劲一绊。而另一个个子矮小的仆妇更是彪悍,直接一头撞进了他的怀中。&esp;&esp;受到这样的双重打击,猝不及防的他仰面就倒,两个仆妇竟是相继死死压在了他的身上,三人顿时在地上滚做了一团。&esp;&esp;下一刻,丁有才更是听到了一个清亮尖利的声音:“有强盗!抓强盗!”&esp;&esp;抓……强盗?&esp;&esp;丁有才就只见越千秋犹如敏捷的小兔子一般,飞也似窜进了那扇直通内院的小门,紧跟着,抓强盗的声音划破天际。&esp;&esp;他只呆若木鸡了片刻,就立时脸色大变想要爬起身。奈何压在他身上的那两个仆妇实在是太过壮实,他使劲推了两下,竟是没挪动得了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健壮仆妇冲了出来。一时间,犹如雨点一般的棍棒就朝着他砸落了下来。&esp;&esp;只隔着一堵墙的另一重院子里,越千秋一只手拽着一个粗壮仆妇的衣角,面色平静无波。&esp;&esp;可等到那气势十足发号施令的仆妇低头看他,他立时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赵大娘真厉害。”&esp;&esp;“九公子这张嘴才厉害。”&esp;&esp;赵大娘又是头疼又是无奈。自从越千秋的身份被老太爷一不小心说漏嘴,大多数下人要么因为各自的主子,要么因为羡慕嫉妒恨,对其敬而远之,可对于她们这些专管洗衣裳的浣衣妇来说,府里不管是哪个主子,都实在是距离太过遥远。&esp;&esp;越千秋从前常常晃悠到这里,会和她们饶有兴致地闲扯家常,还会带点好茶好点心,碎绸边角料也散出来不少,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否则外头那两个仆妇会这么和人死磕?&esp;&esp;就算是自己这个头儿,被越千秋一口一个赵大娘叫熟了之后,听到小家伙这么大声地喊抓强盗,难道还能干看着?&esp;&esp;“九公子,不是我多嘴,这么一闹,别人又要拿你的身世说话。”&esp;&esp;“爷爷都说出去了,还能不许别人议论?”越千秋眯起了眼睛,笑吟吟地说道,仿佛对这个号称是他舅舅的人没半点兴趣。&esp;&esp;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抱来的不假,可哪里是老太爷半路看到有妇人待毙,于是抱了人家的孩子回家养?老爷子连捅破他身世都给人下套!&esp;&esp;傍晚时分,越老太爷的轿子稳稳落在了二门,当他弯腰下轿子时,面对的就是越三老爷那张死板的面孔。&esp;&esp;他和同僚下属斗智斗勇一天,不想回家又看这脸色,当下不耐烦地屏退了随从,等进了二门走了几步,他才头也不回地问道:“又出了什么事?”&esp;&esp;“千秋……”&esp;&esp;一听到这两个字,越老太爷就脸色一沉道:“是谁欺负了他?”&esp;&esp;越三老爷忍不住忿忿:“爹,谁不知道您对亲孙子都没这么宠过,谁敢欺负他?”&esp;&esp;“怎么,心里不痛快?你想说的不是我对亲孙子都没这么宠,是对亲儿子也没这么宠吧?你都多大的人了,和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esp;&esp;什么争风吃醋,您怎么用成语的,我又不是女人!&esp;&esp;越三老爷被自家老爷子这话说得简直都想哭了。&esp;&esp;他也懒得再东拉西扯,直截了当地将后院那场抓强盗的风波给说了,随即就闭上嘴,省得一开口又被老爷子怼了回来。&esp;&esp;好在这一次老爷子沉默了一会,没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而是简简单单地吩咐道:“把人带到鹤鸣轩来,我亲自问问。”&esp;&esp;内院的鹤鸣轩和外院的游鱼斋相对,一个是老太爷平时的起居之地,一个则是待客之所。&esp;&esp;赵大娘在内的浣衣妇这辈子都没来过鹤鸣轩这种府里的紧要地方,这会儿站在门外,无不把脑袋垂得低低的。&esp;&esp;而鼻青脸肿的丁有才跪在门里头,身上的衣衫被撕成了一条条,浑身上下无处不疼,却是更加小心翼翼。&esp;&esp;只有越千秋没事人似的,当越老太爷进门之后,他笑嘻嘻拱拱手叫了一声爷爷,直接蹭了一贯的右手边老位置。&esp;&esp;越老太爷也不看其他人,沉着脸对越千秋问道:“千秋,我都吩咐过多少次,不许四处乱窜,你怎么又不听?”&esp;&esp;“谁知道好端端家里会进强盗。”&esp;&esp;越千秋低头嘟囔了一声,随即瞅了一眼门外那些佝偻着背的浣衣妇们。&esp;&esp;他飞快解释了一遍事情经过,但压根提都没提自己和那些浣衣妇早混熟了,一旦真的出事,他有把握一嗓子把这群最有力气的女人们叫来帮忙。&esp;&esp;他不想让别人帮忙却惹一身骚。&esp;&esp;地上跪着的丁有才发现越老太爷脸色越来越黑,慌忙辩解道:“我不是强盗,我真的是九公子的亲舅舅……”&esp;&esp;不等丁有才把话说完,越老太爷就不紧不慢地说:“后门口每天都那么多人进进出出,玩闹的孩子少则七八个,多则十几个。看千秋这身衣裳并不招摇,也没人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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