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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不会不蓝,
叶不会不绿,
我不会不在。
我等了你很久了,你终于来了。
——蒋墨苍
(明天见,好给力的营养液,感谢地雷赞助商们,么么哒)
第110章chapter11
霍璟盯着面前这张脸,深黯的眼底蕴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眸色,立体俊逸的五官精致却没有半点女气,反而透着男性的英挺,好看得无可挑剔。
然而这张脸,曾无数次,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折磨着她,霍璟以为,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了。
可是此时此刻,这张让她魂牵梦绕的面孔就在她的眼前,让她所有的血液都倒流进了大脑,冲破她的理智!
她忘了周身的环境,忘了面前人的身份,忘了自己身上的伤,就这样踏入药池走到他的身前狠狠扑进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所有的苦难,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绝望,所有的挣扎在这一刻全都爆发而出,她把自己的心都掏了出来,卸下一身防备嚎啕大哭!
蒋墨苍幽深的眸子如水般温柔缱绻,放在石块上的长臂微微动了一下,霍璟的呼吸清浅微弱,哭得像个迷路的小孩,断肠神伤,那瑟瑟发抖的身体蜷在他的怀里,紧紧贴着他的温热的胸膛,他终是抬起手环住她,像安抚一只小麋鹿一样柔柔地顺着她的背,无声的让她伏在自己身上。
霍璟的哭声越来越微弱,直到把心底的悲痛全部化为泪水倒了出来,融进泉水中,她才红肿着眼睛抬起头,双手颤抖地捧着蒋墨苍的脸,慢慢靠近她,声音抽泣沙哑地说:“佐膺,我好想你…”
那一瞬,蒋先生柔软的眸底突然覆上一层冰寒,在霍璟就要碰上他的唇时抬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对她说:“我是蒋墨苍。”
短短一秒,霍璟激动的情绪瞬间犹如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冰水,冻得她打了一个寒颤,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明明五官长相和佐膺一摸一样,可是他醇厚的嗓音,还有他眼底饱经世事的沉寂都在告诉她,这个人不是佐膺!
她忘了出声,忘了动,忘了反应,大脑仿佛僵住了,就这样漂浮在池水中,牢牢看着蒋墨苍。
蒋墨苍盯着霍璟眼中的狂喜一点点没了温度,变成了巨大的失落,他深邃的眉宇渐渐皱起,那抹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周身再次布满淡漠的疏离,缓缓从池子中站了起来,晶莹的水珠从他光洁的皮肤上滴落,流畅的线条凹凸有致,每一寸肌肤都紧实迷人,完美的比例在阳光下泛着璀璨的光芒。
他从容地跨出池子,霍璟的眼神毫不闪避,就这么一直跟随着他,滑过他结实的胸膛,紧致的腹肌,还有那不可窥见的禁地,一点点往下,每一处都是她所熟悉的样子,为什么他却不是佐膺!
霍璟双瞳蕴着复杂难过的神情,膀子上的血渐渐染红了池水,蒋墨苍背对着她拽过放在一旁的深色袍子披在身上,语气低沉地说:“你倒一点都不知道回避。”
他转过身看着池水泛着淡淡的红色,眉头蹙起半弯着腰朝她伸出手:“上来。”
霍璟的视线呆呆地移向那个递到她面前的大手,思绪回到了那片芦苇荡,她优哉游哉地坐在竹凳上甩着狗尾巴草,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走回来的身影。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把手伸到她面前,霍璟没有办法拒绝这张脸,这只手,她下意识的把手交到蒋墨苍的掌心,蒋墨苍把她从池子中拽了起来,她就这样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池边,像个失去行动能力的婴儿,一阵风吹过,她感到一丝寒冷,哆嗦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整个大脑天旋地转,一夜奔波紧绷的神经到这一刻终于全部被摧毁,连站都已经站不稳。
蒋墨苍看着她毫无血气的脸,拽过旁边的浴巾把她裹住便抱起她往屋中走去。
霍璟蜷在他的怀中,双眼半睁半合之间,他的面容就映在她的瞳孔中,深深浅浅,似梦似幻。
蒋墨苍把她径直抱到他的房门前,脚步微微顿住转过身看着对面那间房,探过身扫了眼一地狼藉的房间,低下头看着霍璟沉声说:“你真是越来越粗暴了。”
蒋墨苍把霍璟抱进他的屋中,放在窗边的软塌之上,霍璟抬手拉开紧身衣,又拉开内衬口袋拿出里面的手机,按了一下,手机亮了,她翻出霍凌发给她的照片反手立在蒋墨苍面前。
“照片中的人是蒋先生吧?我终于知道蒋先生为什么要成日穿着护衣视人了,毕竟活了这么久还能保持这副年轻的容貌的确有些吓人。
那么坐你对面的女人是谁?”
蒋墨苍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视线落在手机频幕上,幽深的目光泛着淡淡的光泽。
霍璟将手机一关扔在一边替他做了回答:“是谷英。”
蒋墨苍缓缓背过身,霍璟的声音追问过去:“谷英…是你什么人?”
他走到屋角半人高的深木色柜子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拎盒,回过身定定地看着她:“我的妻子。”
霍璟睫毛剧烈颤动,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全部浮现出来!
在岗仁波齐内的九洞前,她一眼便看出第九个洞口的土中没有细小晶态的硅酸盐,佐膺问她怎么还懂这个?她恍惚不知。
莫忧离将原子吸收光谱仪寄给她,她似乎很容易便驾驭了那台仪器,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就连土火。药的制作好似也驾轻就熟。
这些都是她活了几十年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她本以为她有着无师自通的本事,可到这一刻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什么无师自通,而是她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意识,那便是谷英。
她甚至想起刚到冈仁波齐山脚的那晚,她睡在十来个人的帐篷内,那是一个对她来说有些奇怪的夜里,半梦半醒之间总感觉身体漂浮在云端上,似真似幻,她没有害怕,内心反而出奇的安逸。
好似从那天夜里醒来后,她所有的不适,高原反应全部消失了,冈仁波齐,就好似她回到了最终的乐土,她熟悉的地方,飘荡的灵魂终于在她体内渐渐苏醒。
她记得也是那个晚上,吴山告诉佐膺,他感觉到了谷英的气息。
她在天葬台看到的一切并不是幻境,而是谷英曾经真真实实经历的画面,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灵魂中有沉睡的她,可回想过去,她的意识里似乎一直带有谷英的影子,越是靠近冈仁波齐,那抹意识便越来越清晰。
所以,她曾经也去过冈仁波齐,也登上过神山之巅,只是最终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过去的一切她全都记不得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蒋墨苍身上的味道那么熟悉,让她心安,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时候,即使他穿着护衣,心中依然时而会产生丝丝波动。
因为他是谷英的丈夫!
原来,她跋山涉水一直在寻找的人竟是自己!
纵使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依然就这样望着蒋墨苍,他沉稳地走回她面前,坐在床沿,将她扶了起来,褪去了她的紧身衣,把浴巾盖在她身上。
她还是向他开了口:“我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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