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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是真心对她的!”柯夫人话里话外,是不信任他对褚雪镜的感情,卫北临掀袍跪下,对天起誓,“阿娘,儿子这辈子只喜欢过阿雪一人,儿子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伤害阿雪……”
“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她。”
杯盏落在案上,发出脆响,柯夫人撩了撩眼皮,问,“那你有没有问过她,究竟对你有没有情呢?”
正堂中一片静默,卫北临垂下眼,许久,轻声道:“儿子……谨遵母亲安排。”
对策那她应该是可怜我
“王爷。”
好福在正堂外候着,等卫北临出来立马就迎了上去。
卫北临眼皮半垂,神色微沉,仿佛没听见他说话,沉默地往前走着。
好福一眼便瞧出不对劲,连忙追了几步,又叫了一声,“王爷!”
卫北临一顿,如梦初醒般看向他,“什么事?”
“您是要回承山院,还是……”好福琢磨着他的神情,心道恐怕王爷和柯夫人没能谈拢,王爷又要受情伤了,“要不要小的给褚姑娘带什么话?”
卫北临本想回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道:“便说军中有事,我先去了——褚姑娘的院子收拾出来了吗?若是整理好了,便让她搬去吧。”
完了,都成褚姑娘了。
好福讷讷应道:“是。”
“还有,”他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嘱咐道,“管好下面人的嘴,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好福愣了愣,旋即意识到他指的是昨夜的事,赶紧应了,再抬头就不见卫北临的影子了。
王府外,好运已备马候着。他以为王爷火急火燎地回来,少说也要耽误一阵子,没料到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出来,二话不说翻身上了马。
好运是常年跟在卫北临身边的人,自然瞧出他情绪不对劲,似是在和什么较劲……主子的事,主子不说,做属下的不好多问,好运亦抓紧时间上马,随着他一路疾驰回营。
他像是为了发泄什么,特地避开了市井人群,就为了能放肆地纵马跑一跑。
直到行至北境军军营,他才逐渐放缓了速度,在驻守地门前将马交给了好运,独自进去了。
“王爷?府里没出什么事吧?”蒙潼刚带着营里的新兵跑完步,此时大汗淋漓,正巧见卫北临沉着眉眼往营帐里走,多嘴问了一句。
可惜卫北临步伐如风,他话刚说出口,卫北临人已经钻进了营帐。蒙潼挠了下头,逮住了去安置马而慢了一步的好运,“诶!好运老弟!”
好运疑惑停下,回头看他。蒙潼一看有戏,放了新兵去休息,拽了块汗巾边擦边跑过来,“来来来,我问你个事儿!”
蒙潼是整个北境军营里最爱八卦的。好运见怪不怪,听他问:“王爷咋了?我从没见他脸这么黑过!”
“不知道。”好运回,“我没跟王爷进府。”
“那你知道王爷为啥突然回去不?”蒙潼双目放光,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王爷可是把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带回王府了!
“不知道。”好运依旧是那副比白粥还淡的眼神,“王爷的事,属下不敢多问。”
“行吧。”蒙潼本也没想从他嘴里知道啥,好运向来是嘴最严的,他就是想找一个人分享他极其想要八卦的心情,“你说王爷……”
“蒙潼,你又背后搬弄是非。”
他准备分析的话说了一半,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
蒙潼被吓了一跳,上牙磕在下唇上,痛得他低嚎一声,“何骞你有病吧?突然出现在我背后干啥!”
“你不去练新兵,在这说什么闲话?”何骞一身被洗得发白的素衣,黑白交杂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束成冠,面无表情道,“三日前,王爷给你的兵书你看完了吗?”
他看着年岁三四十的模样,面相周正,双眼清明,虽一眼便叫人觉得他腹有墨水,却又有一种看见他就觉得想睡觉的夫子感,正得发邪。
蒙潼最怕他长篇大论,赶忙挥着手先走为敬,“我这就去、这就去。”
何骞沉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确定他不会再找别人说小话,才转头对好运道:“王爷回来了?”
“嗯。”他们都不是多话的人,问什么说什么,好运道,“在营帐。”
何骞颔首,礼貌告别后朝卫北临的营帐走去。
若有人仔细去看,便会发现他行走起来左右似不匀称,但微乎其微,不像跛脚,倒像长久而来留下的习惯。
……
军营中堆积的事务不多,大多数事情父亲留下的亲信都有能力解决,只有些许要事需要让卫北临决定。
眼下戈瓦部虽已被驱逐百里之外,但其首领贼心不死,一直试图找机会重返大燕边陲,不仅如此,他还私下联系曾与卫静安有龃龉的将领,想要拉拢势力,合作将卫家拉下台。
重封和荒真如今都由郡王把守,卫静安还在的时候这些人便起过掀桌的心思,当年卫静安生死不明,他们险些带兵攻了北境城,若不是秋水的州守支援及时,镇北王府甚至撑不到卫北临回来。
后来卫北临上任,他们又明里暗里做局想除掉他,可惜没能得逞,在卫北临打了胜仗后敲打了几次,才安分不久,眼下有人伸出橄榄枝,野心又蠢蠢欲动了。
他几次怀疑卫静安的失踪和郡王一派及戈瓦部有关,但苦于没有证据,再者那两个郡王皆由先皇亲封,只能制衡,不能大动干戈。
卫北临撂下笔,整个人靠在背椅上闭上了眼。
此次回京他和景仁帝谈过这件事,但景仁帝不愿撤了他们的郡王之位,只承诺会命人警告他们,让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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