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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那曲的风总是带着雪粒的凉意,刮在脸上像细沙摩挲。林予鹿裹紧了厚重的藏袍,蹲在帐篷前给一群藏族孩子分发药品。
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来,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映得她眼底的疲惫浅了些。
这是她来到高原的第三个月,起初剧烈的高原反应和闭塞的环境曾让她几近崩溃,但当看到孩子们清澈如湖水的眼睛时,心底那片荒芜的废墟似乎也生出了一丝绿意。
“这个药是甜的吗?”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拉着她的衣角,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林予鹿弯起嘴角,从兜里摸出一颗红糖塞进她手里:“吃了药就给你糖,乖。”
孩子们嬉笑着散开,她直起身时,一阵眩晕袭来,下意识扶住了帐篷的支架,一只手及时伸过来扶住她的胳膊,带着温和的力道。
“林老师,又没休息好?”
林予鹿回头,看到周临川背着药箱站在身后,额头上还带着赶路的薄汗。
他是支援那曲的医生,也是她在这片陌生土地上为数不多能说上话的人。
周临川三十岁左右,戴一副细框眼镜,笑起来时眼角有温和的纹路,说话总是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没事,可能是刚才蹲久了。”林予鹿挣开他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周临川没多问,只是从药箱里拿出一盒葡萄糖口服液递给她:“先喝一支吧,下午要去牧区巡诊,那边路不好走,你身体吃得消吗?”
“我可以。”林予鹿立刻接过口服液,拧开盖子喝了下去,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眩晕。
她不想被看作需要特殊照顾的人,在这里,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援藏志愿者,把过去的一切都埋进雪山深处。
周临川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知道她叫林予鹿,来自内地,报名援藏时资料填得很简单,却在面试时对“长期无法与外界联系”的条款没有丝毫犹豫。
第一次见到她时,这个姑娘正蹲在卫生院门口偷偷掉眼泪,手里紧紧攥着一条断了线的、看不出材质的项链,从那天起,他便忍不住开始留意到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悲伤的女孩。
巡诊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越野车在坑洼的草原上颠簸,远处的雪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林予鹿抱着一箱疫苗,听着周临川用流利的藏语和牧民交谈,看他熟练地为老人检查身体,动作温柔而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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