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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他还未靠近沈之禾,便被她侧身让,面上满是不解,她定定地瞧了眼阿庆,心中疑惑万分,先前来时可从未同自己提及,还要去前头花厅见客,毕竟自己不过就是个厨娘罢了,当即冲着阿庆摆了摆手,“我不过是个外人,去不得,小郎君自去灶房请林大厨便是了。”
说罢,领着竹楹便要往外头去了,心中暗自嘀咕,外头都放出话了,这寿宴的素食出自味仙居,如今请她去前头见客,莫不是想将自己归为吴家之人。
还未走出几步,沈之禾又被阿庆拦住了去路,眼瞅着阿庆抬手就要抓住沈之禾,好在竹楹眼疾手快,单手拎住那酸菜坛子,伸出空着的另一只手一把擒住阿庆的手腕,冷声道:“让开!”
对上竹楹冷厉的目光,阿庆后背爬上一层冷汗,可想着今日若无法将沈小娘子带去花厅,那后果亦不是自己能承担的,他当机立断跪在沈之禾跟前,双眸通红,“沈小娘子您就别为难我了,若是您不随我去花厅,今日我便要被公子赶出吴家。”
“你被赶出吴家同我家小娘子有何干系?”竹楹往前一步,挡在沈之禾跟前,这人非要将沈小娘子带去花厅,显然不怀好意,不过这会公子应当也在花厅之中,若实在要去,估摸着也出不了何事。
她扭头望向沈之禾,只见她正垂着眸望着跪在地上的阿庆,眼底一片深色,半晌都未开口,直到阿庆露出一抹绝望的神色,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郎君都如此说了,若是我再不同意,岂不是过于不近人情,那我便同你走一趟吧,竹楹可能随我一起去?”
闻言,阿庆面露难色,正要回绝,抬眸对上沈之禾身后的竹楹,当即惊了一跳,方才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心中暗道一声,方才公子似乎并未说只要沈小娘子一人,再多带一人应无大碍,左不过带到花厅门口,只让沈小娘子一人进去便可。
打定主意的阿庆,暗自点了点头,随即面上堆满笑意,冲着两人道:“自然是可以的,娘子且随我来。”
余光扫见正扒拉在灶房门口的桃夭二人,便知自己方才那副怂包的模样,早被那二人瞧了去,顿时恼羞成怒,“你二人在那头敲什么?我怎不知这灶房竟如此空闲了,还有时间在此处闲谈,今日你二人且将这地上的春笋都剥了皮,一个时辰后我来瞧,若没剥好,这月的月银也别想领了。”
说罢,一甩手便走至沈之禾跟前,“小娘子且随我来。”
沈之禾余光扫到那二位小娘子垮下的小脸,觑了眼走在自己跟前的阿庆,嗤笑一声,“郎君好大的威风。”
且不说阿庆听着沈之禾所言,心中作何感想,花厅里头那几位林家的郎君早便等得不耐烦了,正伸长了脖子朝着花厅外头张望。
“吴小郎君,你那小厮怎的请个厨子,去了这般久,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请什么金尊玉贵的客人呢。”林白随手将酒杯置于桌上,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
听出林白话音中暗含的责备之意,吴永面色一沉,心中暗骂阿庆,也不知怎么办事的,今日已出了两次岔子,待这寿宴结束后,自要好好管教一番。
他赔着笑脸,又替那林家那几位郎君斟满酒,“估摸着遇到什么事耽搁了,劳烦郎君再稍等片刻,再过,再过一盏茶的时间,还未将沈小娘子请来,我便亲自去请。”
几人正说着话,那头阿庆领着沈之禾穿过长廊,直直朝这花厅走来,这吴府实在大了些,这花厅同灶房隔了不少距离,三人走了好一会才走至花厅门前,阿庆从外头拉开门,“小娘子进去吧,公子应当等了你许久。”
话音一落,沈之禾无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抬脚往花厅内走去,头一眼瞧见的不是坐于上首的吴老夫人,亦不是靠门边的吴永,而是坐在窗口正朝着自己眨眼的陆今屿。
一时间,沈之禾悬着的心落入肚中,也不知从何时起,只要有陆今屿在场,她便能放松不少。
“小娘子来了,这三位是宁湖府林家的公子。”瞧着沈之禾自打入门,那目光便落在陆今屿身上,当即脸色一黑,心中再无半分犹豫,笑着开口。
闻言,沈之禾收回目光,瞧着吴永的动作,落在那几位男子身上,只见那几人一身锦衣华服,乌黑的发丝皆用白玉冠竖起,浑身写满了“富贵”二字,“不知几位郎君寻我何事?可是家中有宴席要办?”
“小娘子不仅手艺好,姿容也这般出色,呆在这小镇倒是委屈你了。”林白看直了眼,难怪那姓陆的小子能将这小厨娘放在心尖上,这等容貌与气度,哪怕是同那些官家小姐相比,也不遑多让。
林白眯着眼,借着酒劲摇摇晃晃站起了身子,缓缓朝沈之禾靠去,眼见着他的手就要碰到沈之禾的脸颊,被拦在外头的竹楹万分焦急,正要一脚踹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阿庆。
那头周老一把按住,想要站起身子的陆今屿,冲他试了个眼色,压低着嗓音道:“你且瞧着,那丫头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再忍忍,眼下正是要紧的时候,莫要暴露了身份,功亏一篑。”
周老话音才落,便瞧见沈之禾错身躲开林白伸来的手,面色一沉,冷冷地瞧着面色酡红满口胡言乱的林白,沉声道:“郎君酒多了,还请自重。”
“阿庆,快扶着林公子去后院歇息。”瞧着沈之禾变了脸色,吴永赶忙伸长了脖子冲着门口喊道。
闻言,阿庆匆匆从门口赶来,行走间一不留神将桌上的酒壶碰到在地,霎时间清脆的碎裂声,在花厅中响起,沈之禾离得近,避无可避溅了一声的酒水,当下冷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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