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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制的棒球棍在犯罪巷肮脏的水泥地上划过,带起一阵令人战栗的摩擦声。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拖沓的脚步声跟着金属与地面的摩擦声一起出现。
几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结伴从外面走进来,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闪亮的匕首、金属制的棒球棍或者别的什么,这些人都是被刚才突然发生的爆炸吸引过来的。
假如摘下脸上的小丑面具,他们几个也会是选择明哲保身,并且在爆炸发生后躲藏起来的那种人,但现在疯狂的头领给了他们盲目且愚蠢的底气。
他们几个不出意料发现了爆炸现场重伤倒地的男人。
“看看他的样子。”胳膊上纹着大片花纹的男人将匕首收起来蹲在地上,伸手拽着阿莱克斯的头发抬起他的头,他的声音因为脸上的面具而显得有些闷。
听到他的话,其余几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都凑近过来。
天色阴暗,他们离得很近之后才看清楚,那个重伤躺在这里,被拽着头发抬起头的男人有一张和布鲁斯·韦恩很像的脸。
“布鲁斯·韦恩?”其中一个人用手上的棒球棍用力捅着扎在阿莱克斯身上的长钉。
“除了脸,其他地方可不太像。”布鲁斯·韦恩那种阔佬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况且,地上躺着的这个看起来年轻很多。
另一个也蹲下凑近了阿莱克斯的脸,然后猝不及防对上了阿莱克斯微睁着的无神眼睛:“还醒着呢。”
“黑色头发,要带回去吗?”
“这可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要是体型不符……”
“谁他妈知道小丑要什么样的体型,谁会在被罗宾打的时候关注这个?”
“就算不符合小丑的要求,至少看在这张脸很特殊的份儿上,说不定他会放过我们?”
听到这句话,几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互相对视着确认彼此的意见,然后又在阴暗环境中一起将目光放在了地面上的阿莱克斯身上。
阿莱克斯的手臂自然垂落着,他无数次尝试支配自己的身体,但除了更清晰的痛觉之外,没有丝毫改变。隐约看着那几张在黑夜中一起看向他的模糊不清的面具以及猩红的色块,他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最终,手臂上纹着大片花纹的男人拽着他的一只手臂将他拖下那根断裂横梁,又将他从焦黑的瓦砾上拖过。
其余几个处理着现场的血迹,保证没人知道这里失踪的是谁。
杰森靠在三楼阳光最好的那个房间外的墙壁上,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
帽子依然叩在他的头上,他微微垂着头,宽大的帽檐挡住他的大半张脸,无意义的刻痕就在他脸上明暗交织处。
离开那片封闭又安静的空间让他感觉好受很多,虚假的疼痛也在一步步走回三楼的过程中渐渐消退,只不过手指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他靠在墙壁上仰起头,等待着条件反射般的抖动自行平息。
阳光透过走廊中的玻璃照进来,金色的光洒满对面的墙壁,那副挂在墙上名为《向日葵》的油画都平白更多了几份生机。
他没忍住伸出右手,将长久不见光的手指斜着暴露在窗边,他的手指在颤抖,金色的光在他指尖跳跃。
这远不是他人生中见过最耀眼的场景,排在之前的,还有他妹妹洒满阳光的浅金色的头发,以及在阿卡姆阴暗囚室里背光出现的那个男人。
苍白又微弱的灯光从昏暗的走廊照进囚室,这点微弱的灯光描绘着那个男人的身形。
更多的他已经想不起来,但那双燃烧着怒火的暗蓝色眼睛已经刻在他的脑海。
“杰森少爷,要进来看看您的妹妹吗?”阿福在房间里等候了片刻,一直不见停在门口的杰森推门进来,于是他只好打开门看看。
杰森没再继续回想不知真假的记忆,他收回手看向阿福,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房间布置的格外温馨,即使杰森刚才已经看过,但再次进来还是为旁边摆满的童话书和玩偶而感叹。
“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这些,”阿福的眼神格外温和,他看着昏睡的女孩儿跟杰森说话:“毕竟她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
阿福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语用来形容昏迷的女孩儿。
不过杰森完全可以理解,他们以为她是经历过磨难的普通女孩儿,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她经历过磨难,而这些造就了她的不普通。
不过有时候普通并不是平庸的形容词,而是对她本该幸福的期盼。
“她会喜欢的。”正是因为经历过那些恐怖的事,才更容易被简单又温柔的情感吸引,即使他的妹妹像视频里看起来那样勇敢无畏,她会需要一个不必勇敢的家。
杰森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才对一个完全不了解的,素未谋面的妹妹抱有期待,或许也是对亲情或者家的渴望,不过他不打算反抗这种期待的心情,他愿意付出一切去保护那个孩子。
随手拿起旁边的《安徒生童话》,看到上面来自提摩西·德雷克的寄语后,杰森垮着脸又塞回书架。
阿福假装自己没看到,神色和语气都很正常:“杰森少爷,如果您有时间的话,要经常回来看看您的妹妹吗?”
不等杰森拒绝,阿福继续说:“听说这种情况下昏迷的人都保持着最基本的意识,也就是说,您的妹妹即使在昏迷中,依然知道周围发生的事。我相信您的几个兄弟都打算趁机成为她最喜欢的一个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您要是觉得这样也无所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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