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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次出声回答的是李明夷本人。
谢照暗暗瞥他一眼,提醒他注意分寸。
在一州副长的威压之下,李明夷仍旧立定不动,昂首相对。
他坚持道:“也因如此,我和此案的任何人都没有利益相关,可以保持绝对中立。”
听闻此言,谢敬泽抚着胡须,长久地不语,似乎仍在考虑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直到谢照疑惑地抬眼请示,他才重重拍案:“此案仍有疑点,暂且退堂,择日审理。至于张敛……”
他看一眼这位跟随他十数年、怆然站在风口中的青衫故交。
“暂且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虽没有马上保下张敛,但有了转圜的机会,谢照的脸色终于松弛下来。
从后厅回来找到李明夷的时候,他按下腰刀,恳切地道了歉:“今日办案时多有得罪,还望先生海涵。只是事情关系到州府人员,谢公不得不严查疾办,以免传扬出去,使百姓不安。”
的确,地方最高司法部门的人员竟然涉嫌杀父,这在哪个时代都是会掀起轩然大波的新闻。
按说从案发到庭审,中间也就一个上午的时间,谢敬泽便已经将人证物证搜齐,案件的时间系梳理清晰,这样的雷霆重压,可见谢照等人办案的压力多大。
“没有关系,谢公肯让我解剖死者了吗?”李明夷更关心的是这个。
“你还真是……”谢照哑然失笑,随即慢慢摇了摇头。但也并没有直接否定对方,只道,“按以往的规矩,只有凶案才可验尸,须法曹发文允准。谢公认为此案须验尸以证,发文不是问题。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无奈地落在面前眼神迫切的李明夷身上:“你暂时还不行。”
暂时不行?
李明夷立即明白:“那我还需要怎么做?”
“说来也不难。”和聪明人谈,可以省去很多口舌,谢照索性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现在没有仵作身份,又只是游医,所以验尸也不足采信。但除了仵作,州府中还有可行解剖、可以作证之人。”
李明夷凝眸,随即了然:“官医署。”
念出这三个字的同时,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办法。
“只要能有官医出具结果,就会被官府采信。”
至于下刀的究竟是谁,那只有尸体知道。
“郎君果然一点即通,谢公也是这个意思。”然而这才是谢照头疼的地方,他抬眸看向对方,眼神之中颇有些无奈,“此案关系到州府的脸面,谢公不便亲自出面。”
这正是谢敬泽为官圆滑的地方,既给了真相查明的余地,又全然置身事外,做一个冷眼睥睨的判官。
但只要是机会,李明夷就不打算放过:“好,那我现在就去拜访官医署。”
“等等。”谢照忙拉住他,“你家那小妹就没教过你求人办事的道理?”
李明夷很想答一句他没求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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