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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他登基,绝不会让姜清窈好过。无他,只因她是姜家人,和皇后流淌着相同的血脉。
但现下显然还未到时候。谢怀衍闭了闭眼,按捺住思绪,竭力平静下来。大业未成,他绝不能露了破绽。至少现在,他
必须如自己在皇后面前许诺的那样,好好待姜清窈,哄得她心甘情愿、安安分分嫁给自己后再说。
想要哄骗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谢怀衍勾唇轻笑,这样的事情,他并非头一回去做。
“来人,去请谈先生来。”谢怀衍吩咐道。
内侍领命去了,然而许久过后,前来的却不是谈天之,而是他手下一个最得其真传的弟子,名唤董期。
谢怀衍蹙眉:“怎么是你?你师父呢?”
董期恭恭敬敬道:“师父前几日偶感风寒,如今卧病在床无法起身,因此命臣前来向殿下复命。”
谢怀衍颔首。
不同于谈天之的谨慎惶恐,董期年轻气盛,许多话也敢更加直白地说出。谢怀衍虽然一直信任谈天之,但一直不喜他因年岁渐长而愈发变得处处顾虑,且他身子一直不好,有些时候反应迟缓,总是无法立刻理解自己的意思。而董期则能够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想法,并恰到好处地给出谏言,与他交流起来让谢怀衍觉得格外舒畅。
“你师父尚未病时,我曾命他为我卜一卦,他却以兹事体大的缘由百般推脱,”谢怀衍的神色不甚好看,“你如何看?”
董期十分乖觉,道:“臣以为,既然奉殿下为主,那么既然要倾尽全力听候殿下的差遣。虽说‘天机不可泄露’,但事关殿下,臣自然会知无不言,即便拼上性命,也要为殿下一算。”
谢怀衍微微笑了笑:“你果然和你师父不同。”
他的手指轻扣了扣桌案,提笔写下一行字:“我命你,设法就此事推算一番。”
董期接过那张纸,看清内容后顿时愣住,眼底掠过一丝惊愕和意外:“殿下”
谢怀衍道:“你回去告诉你师父,务必要将此事算出。否则,终归于大业有碍。”
“臣遵旨。”董期恢复平静,沉声道。
“下去吧。”谢怀衍不再看他,疲倦地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内侍低声禀报道:“殿下,人来了。”
谢怀衍淡淡嗯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面覆轻纱的女子盈盈步入,如往常一样行了一礼,见谢怀衍无甚反应,这才起身走到他身后,熟练地伸手替他揉捏着额角,低声软语:“殿下疲累了吗?”
谢怀衍不语,只闭了眼:“有什么话要带给我的,说吧。”
女子见他如此冷淡,便也不敢再多言,敛容低声说了起来。谢怀衍听罢,颔首道:“我知道了。”
说完了正事,谢怀衍的神色似乎变得温和了一些。女子看着他沉默而锐利的眉眼,心中怦怦直跳,半晌才大着胆子试探着道:“殿下,臣女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说。”
女子默了默,声音蓦地变得娇柔妩媚,又饱含着浓浓的酸涩:“陛下为殿下赐了婚,殿下是不是很快就要迎娶太子妃了?”
谢怀衍睁开眼,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怎么?”
女子双肩微微一颤,含了些委屈:“臣女只是担心,待殿下有了太子妃,是不是就会把臣女抛之脑后了?您的眼里,或许就看不到我了。”
那缕浅淡的幽香萦绕在鼻间,谢怀衍一把握住了她的柔荑,止住了她揉捏的动作,问道:“为何?”
女子低低道:“臣女姿容粗陋,又笨手笨脚的,哪里比得上太子妃出身名门,才貌双全?只有太子妃那样的身份,才与殿下相配。”
谢怀衍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会?你忘记了我曾经说过的话吗?我答应了你的事情,便不会食言。”
“那婚事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对她也并无半分情意。”他淡淡道,抚摸着她的动作又重了几分。
女子又是欢喜,又是忐忑,大着胆子问道:“那殿下对臣女呢?”她说话间,俯了俯身,那如兰似麝的吐息尽数落在了谢怀衍面颊之上。
夏日,女子只穿着轻薄的衣裙,那娇嫩的颜色映得她愈发肤色如玉。她颈上挂着的珠链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在他眼前慢慢晃荡着,发出叮当清脆的声响,一声声惹得他心猿意马起来。
谢怀衍忽而一笑,手上略微一用力,便将女子整个身子扯了下来。她如一株姣花颤巍巍坐在了他腿上,柔弱无骨地依偎在了他胸前。
“殿下”女子仰起头,眼眸中盛满了对他的依恋和爱意。
那双眼睛落在谢怀衍眼中,却忽然令他神思一滞,想起了另一双眼睛。不同的是,那个人对自己从来都是疏离而清冷,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谢怀衍心底冷笑。他贵为太子,迟早一日会让她心甘情愿、眼里心里只看得见自己。
他扯了扯唇,挑起眼前女子的面纱,指腹用力碾过她嫣红的唇,目光渐渐变得幽暗。
只是谢怀衍并没有得意太久。谢怀琤确实沉寂了些时日,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再度开始在朝堂之上屡屡争先起来。
而与此同时,谢怀衍敏锐地察觉到,自打婚事定下,父皇的态度似乎也和从前不大相同了。他近日,总是格外偏爱谢怀琤一些。
谢怀衍想,父皇深谙权术之道,必然不会让自己和谢怀琤所受恩宠太过悬殊,否则便会破坏掉现下的平衡。想到这里,他便没有太过在意,而是分了些心神去查探贵妃所言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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