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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女孩的诉说,南宫适感觉心脏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沉闷得难以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像在胸口上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那疼痛,犹如刀割,让他难以忍受。他自己也是在14岁的时候遭受绑架,然后送到E国,后来加入信号旗特种部队训练,一年后开始执行任务,同样是最短的五年期,每天高强度的训练,每天与伤痛为伴。
“与噩梦有关?”南宫适询问。
司南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
“是怎样的梦境?”
司南没有回答,像是自动屏蔽一般,她抿了抿唇,不愿意再去回忆那恐怖的画面。
好在,南宫适也没有一定要她回答。反而安慰道:“梦始终是假的,不必放在心上。”
司南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这几年来,我无时不刻都想着回国,想念爷爷罚我站后又悄悄让管家林叔公给我留一整只卤鹅脚;想念爸爸做的小吃,翻沙芋头、蚝仔烙、双皮奶;想念海城果汁冰,橄榄汁;想念夏天的夜晚跟爸爸去华南植物园看昙花开,看漫天萤火虫飞舞。”
女孩眼神漂浮,思绪飘向远方,嘴角微微浅笑,应该是在回忆着以前的美好。
南宫适看着她,却感到一种无法名状的悲痛。她跟南宫遥一样的年纪,本该像公主一般被家人疼爱,无忧无虑,却承受着超越年龄痛楚和折磨。
突然,他很想抱住这个女孩,给她安慰和温暖。不过理智上,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行动。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许久。
突然,南宫适站起身来,打破这份沉寂:“还睡得着吗?”
“嗯?”司南抬眸看向他,眼中全是不解。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向司南伸出一只大手,想将她拉起来。
司南此刻也是毫无睡意,抬头看他坚定的邀请,不知道他会带自己去哪里,就像来拍野生动物一样,她没问他会带她去哪里。现在也一样,抬手搭在他的大手上,他稍微使力一拉,她借着力道站了起来。
然后南宫适没有放开她,牵着她走向越野车。
这是南宫适第二次直接触摸着女孩的肌肤,女孩的手非常细嫩,犹如轻盈的丝绸,细腻却富有弹性,手上不由得手紧了紧。
随即,他的掌心传来一种微妙的触电感觉。那电流仿佛穿透了他的掌心,直抵他的心底。
嗯,是呢。
司南直接就抽出手,指尖划过南宫适的掌心。她刚才沉浸于小时候在海城爷爷家,在南城生活的种种美好,思绪还不清醒。恍恍惚惚就将手搭上他的手。而他刚刚突然握紧,便让她回了神。
司南看他走向越野车,按了开门锁。赶紧抽出手,停下脚步。借故问道:“要去哪?”
南宫适看她挣脱他的手,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上车,去了就知道了。”
南宫适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司南随后打开副驾驶,也坐了进去。
他启动车子,轰鸣的引擎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南宫适熟练地驾驶着车子,穿梭在夜色中。大约半小时后,车子在一处密林前停了下来。
南宫适熄了火,两人一同下车,沿着一条小路走进密林。走了大概10分钟,南宫适开口:“前面有些泥泞,可以牵着我。”
“没事,我可以,走吧!”
南宫适见状,也没有再强求。他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打开了手电筒的灯。灯光在茂密的森林中穿梭,为两人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灌木丛林里的路确实泥泞,茂密森林下,遮天蔽日,没有什么光线,司南只能认真地盯着脚下,小心翼翼前行。不时需要用手去拨开挡在前面的树枝和藤蔓。
大概又过了半小时,南宫适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说道:“前面就是了。”
司南抬头望去,就看到前面三三两两的黄色光亮在夜色中闪烁,她知道那是萤火虫,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喜。立刻看向南宫适,眼中带着感激和感动。原来,他刚才听到她提到萤火虫,就决定带她来看萤火虫。
心底生出一抹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一颗种子猝不及防地要破土而出。
区别于其他地方,非洲原始热带雨林中,终年可见萤火虫的踪影。他们继续向前行走,周围的萤火虫越来越多,密密麻麻,不是成千上万,应该是几十上百万,黄色的荧光与绿色的丛林交汇,繁星点点,璨若星河恍若一个童话世界。
眼前的一幕,像雨林滋润干涸的土地,滋润着司南的心田。她慢慢摊开手掌,一只萤火虫停落在她的掌心,接着两只,三……越来越多的萤火虫停在她的掌心上,像是在弹奏着一曲美妙的乐章,撩拨着她的心弦。
她轻轻一吹,那些萤火虫仿佛受到了召唤,纷纷围绕着她翩翩飞舞起来。女孩也跟着转动起来,她发自心里愉快的笑容在漂亮的脸庞上绽放,飘逸的头发随风飘动,灵动的脚步,流光溢彩,如梦似
;幻。
南宫适看到这一幕被惊艳到了,遗憾没有带相机,没能将这一幕定格下来。不过它也深深印在他的心上。他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欣赏。
司南转累了,停下来脚步,弯着腰低低喘息着。南宫适笑意更深,慢慢走过去,站在了女孩的身边。
司南直了身子,一双水眸闪闪地看着他。南宫适也看着她,然后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撩起她因微汗黏在额头上的发束,别到她的耳后。
司南的脸颊微微泛红,她赶紧别开脸去,不敢与南宫适对视。
萤火虫的光亮越来越少了,她知道萤火虫的光大概持续2-3小时,这会估计快结束了。于是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南宫适看着她那羞涩的模样,心底不由得涌起一股愉悦之情。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
两人便往回走。
密林深处,月光被层层交叠的树冠吞噬,只余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在黑暗中摇曳生姿,宛如一只只幽灵般的手在黑暗中舞动。
只有南宫适手中手电筒的光,他轻轻将手电筒递给司南:“你来拿吧。”
“好”司南接过手电筒,光芒照亮了脚下的小径。
司南走在前头,南宫适默默走在她身侧靠后。
突然“哎哟”一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司南身子一歪,险些摔倒。南宫适眼疾手快,迅速上前扶住了她,紧张地问道:“怎么啦?”
司南咬着牙,额头渗出细密的一层汗雾,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颤声道:“脚……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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