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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捞起一缕她散在榻上的墨发,弯下身子,凑上去嗅了嗅。
他心情莫名转好了些,满脸陶醉,又道:“月妹妹,你可知我有多想你?这两年间,我们都没有什么机会见面。”
乔姝月想要起身,却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僵硬无比,连抬手都做不到。
她瞪大眼睛,目露惊恐神色,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也发不出声。
柳步亭噙着笑意,欣赏她无助的模样,柔声道:“我不会对你如何,我怎么舍得?只是想同你单独说会话罢了。”
这两年里,乔姝月总是躲着他。
她从不参加任何一场宴席,什么赏花宴,品诗大会,蹴鞠赛,一概都没有她的身影。
最初还有人问起陆思蓁,问乔姝月为何不同她一起,后来也逐渐地没人再提了。
乔姝月好像有意在淡化自己在西京城中的存在感。
她成功了,如今记得她的人寥寥无几。
要不是这一次长灵郡主的接风宴,柳步亭还不知何时能再和她说上一句话。
柳步亭这两年收敛了性子,他承认自己两年前做错了,不该将她推下河中,可没办法,谁叫她那么不听话,惹他生气呢?
漫长的时间里,柳步亭见不到她,这才慢慢生出后悔来。
早知对她再温柔些,总好过现在把人吓跑了。
他后来又到乔府拜访,次次都被门房挡在外头,连门都不给进。
他知道京中许多公子哥都暗中嘲笑他,可他并不在乎,将那些人都料理了一番,继续坚持地制造机会想见她一面。
这两年中,他只有趁着她出门时,才能见她一面。
但那怎么能够呢?
柳步亭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你那个好护卫,当真是罪该万死,好几回我都要见到你了,是他一个人把我挡了回来。”
“我记得他,最开始是乔四院里的下等奴,没想到他本事了得,竟能做你的贴身护卫。”
柳步亭打听到那个下等奴就是因为救了乔姝月,才有机会到人身边当护卫。
这可把柳步亭给气得牙都咬碎了,他这算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因他一时从动,反而为人做嫁衣。
吃一堑长一智,他万不可再将人吓跑。如今长了两岁,柳步亭自诩行事比先前低调沉稳,万不可再将事情弄得更糟。
毕竟他可是要和月妹妹好一辈子的。
柳步亭挤出一个温柔的笑,手指在乔姝月的脸上触了触,“我同你保证,只要你别再躲我,就什么都依你可好?你瞧谁不顺眼,我都帮你料理。乔家有什么难处,我也会尽力相帮。虽然两家在立场上不同,往后必然要斗得你死我活,我保证会一直护着你,可好?”
“哪怕将来太子落败,我也会劝二表哥放你一条生路,到时候你没了家,就跟我回去,我不会像我死去的那个爹一样,找什么外室,全家都只会尊你一个少夫人。”
乔姝月只觉得浑身发冷,被他碰过的地方失了知觉,胃里翻江倒海,压抑不住作呕的感觉。
柳步亭说着说着,自己陷入回忆里,既感慨又怀念。
他握着她不能动弹的手,拇指在手背上摩挲。
“我早早知晓世事,知道若无强硬的家世背景,在这皇城里只会任人磋磨,搓圆捏扁,我既有家族做靠山,又为何要低调收敛呢?”
“人人都势利得很,捧高踩低,见风使舵,都是常有的,你当初护着我,对那外室子百般奉劝,你可知他有多窝囊?我费了许多口舌,才激他对我挥舞拳头。”
“你就是太善良,这才叫我日日夜夜都不忘,担心你何时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欺负了去,所以我才要教你道理,让你看透这肮脏又真实的世道是怎么一回事。”
“乔家人里没个能担事的,就那个老四还算不错,可他是庶子,掀不起什么风浪,你们斗不过柳氏一族,你该早些想明白这些,选一条能走到底的正确的路才行。”
这些话乔姝月前世便听过,不过那时他们已经十五岁,她也及笄,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那时柳步亭将她拦住,同她讲了这一通“道理”,可她那时怕他怕得厉害,没听完就跑了。
“月妹妹,我若不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就不会叮嘱他们,说你独自离府了,我大可让他们说,看到了你与我同行即可,这样便可将你彻底与我绑在一处,我们这辈子就这么纠缠下去,才如了我的愿。”
“可惜,我到底害怕又将你推远,所以为你留了一步退路……”
柳步亭愈发得激动起来,他陷入自己一个人的疯狂里。
鬼使神差地,看着女孩红润饱满的唇,心底竟生出一丝欲望来。
他几个堂兄在这个年岁便已和房中的丫鬟好上了,只有自己,洁身自好,还未开荤。
他倒不是没个欲望,只是一想到都不是乔姝月,便顿觉索然无味起来。
今日无人打扰,不如就……
他慢慢压低身,朝她靠近。
乔姝月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
她手指用力,终于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皮肤,十指都抠出了血,钻心的痛感让她保持冷静与清醒。
身体在慢慢复苏,她面上不显,仍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暗地里却在尝试唤醒知觉,她看准了,床头摆着一个花瓶,只要自己能动,就不愁没有还击的可能。
她还是说不了话,只得用柳步亭最不喜欢的神情去面对他。
只要能激起柳步亭的怒火,他便会对她失去欲望。对付柳步亭,她早已经验丰富,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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