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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听闻郡主所言,心神雀跃,随即踏至道人身前鞠躬道:“这位道兄真是高人!竟然将卦象直接驯服!请受东方某人拜!”
还在惊疑中的道人听得东方云言语方缓过神来,但对驯服卦象仍是不解,此时,他看见匆忙中结下幻境,上面却安分的呆着奇卦,不觉暗忖:“幻镜锁卦,我只是知其形不知其实,怎么就把连蓍草神卜、徐半山、玄机道人、卦上仙都驯服不了的奇卦卦象给驯服了?”
“道兄能驯服此卦,不知能否替我往下解卦?”东方云恭敬的作揖道。
“嗯?解卦?”道人凝眉扫视众人,只见他们都脸现兴奋期盼神色,随即暗忖:“我意中驯服奇卦,已经博得些许名声,若我再解上一些,便能在此立下威名。然而,前边已有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解卦,我卦术不及徐半仙之流,又如何能把卦解的更深?”
“道兄是否能往下解?”东方云见道人不语,随即催促道。
“如今骑虎难下,不解行!不如我揉合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所言,再加上我所知的卦理来解,或许能蒙混过关!”道人暗忖。
良久,道人环视众人,又向东方云行礼道:“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所解确是有理,然乾卦之象有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此卦或可往下再解!”
丁一古井不波之神色亦被激起些许波纹,随即又如轻风掠水般极逝去,暗忖:“闻此子之言,当比卦上仙又进一步,若真往下深解,解出此卦亦未可知!”
道人仔细审视幻镜中的卦象的象理,眉头深锁如一川字,片刻后,喃喃地道:“乾卦的爻辞有言,潜龙勿用,又有言,飞龙在天与亢龙有悔,观此卦象一切皆因龙而起,亦因龙而落,乃吉凶参半之卦!龙指卦主,因龙而变,即言吉凶因卦主而变。然东方家主似非此卦之主,故而未能观得卦主真容,此卦因此甚难深解。”
“此卦乃我因赌约而替人求贤解卦,此人竟一语道破,其卦术造诣尽在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之上,料来必是能深解此卦!”东方云眉宇释放微弱的希望之色,心间暗忖,随即向中年道人拱手作揖道:“敢问神算如何称呼?”
中年道人回敬道:“在下号称神算子,姓郝,名友材,前几日游方到此,闻得东方家主求贤解卦,遂来碰碰运气,看能否幸得万金悬赏!”
“神算子!好有才!此号此名真是妙之绝伦,与你真是绝配!却不知道神算子可否往下再详解?”东方云连连称赞,随即又归入解卦之事。
此刻,院内诸人对神算子皆觉得如雷贯耳,纷纷显露敬佩之色。神算子环视众人,又见东方云之神色,心里甚是得意,捊捊些许黑须,暗道:“观东方家主神色,方才言语定是歪打正着击中其心思,得其称赞,又让诸人佩服,如此一来,我便可在沐风城暂立脚跟。然此乾之奇卦的解卦说辞是集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之言而加以改造所得,本身并未读懂此卦。若往下深解必会露馅,倒不如见好就收,不再解此卦!”
神算子如此心思院内诸人人能知,半刻,他作沉思状,摇头向东方云叹道:“东方家主,在下才疏学浅,未见卦主真容之时,法再深解!请恕罪!”神算子低身作揖,递上幻镜卦象,随即倒退几步后就转身离开了东方海阁。
东方云见神算子突然就离开,神色不免一怔,随即欲起步追回,身后却传来郡主的声音:“东方家主,卦术高人向来有怪癖,我料神算子非不能解卦,实乃以此为借口不愿解卦,亦或不愿透露天机耳!你追回亦是用!不如改日再去拜访!”
东方云闻此一言觉得甚是有理,遂作罢。院内诸人见郡主如此解说,皆点头认同。如此一来,神算子之名又上一层。
神算子离开后,前院的众多神卦名算都法再有更深的解说,最终皆只得悻悻的离去。丁一心里挂念着将奇卦解的最深的郝友材,迅拄起枯木拐杖离去。
“这……这个背影……太像他了!”郡主正失望于今日奇卦未能得解,忽见丁一背影心间一震,刷地站起身,提起裙角急忙追向丁一,可是拐出东方海阁的正门后,只看到一群衣着相似的道士在那里走着,再也找不到丁一的影子。郡主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东方海阁。
丁一来到大街上,边回忆着刚才卦象边往西北边走去,忽然耳边传来似曾相识的解卦声:“老兄所求之卦是大吉大利的上上之卦,从卦象来看,你是从外地来沐风城求亲的富家公子,如今已下聘礼定亲,一个月后的黄道吉日就准备迎娶。”
“神算子就是神算子,算的一点都不差!难怪东方家主的奇卦就你解的最深!”富家公子放下卦金道,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
“过奖了!”郝友材收起卦金,继续为其他人卜卦。
丁一闻得神算子解卦,有心领略其解卦风采,遂拄起枯木拐杖静静靠至附近的一个茶摊,要了碗茶。
店小二干脆利落的将茶杯置于丁一面前,右手提住茶壶,左手按住茶壶盖往茶杯中倒水,待满时伸手示意道:“客官,你的茶!”
丁一饮了口茶,正欲听神算子解卦时,却闻得邻桌几人道:“今日东方家主求贤解奇卦,真是盛况空全!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这等闻名海内的神卦名算一一到场,可惜最终皆未能解得奇卦!”
“嗯!倒是对面算卦的神算子将卦解之最深,最后却以什么未睹卦主真容而脱不往下深解,不知何故?”
“此神算子遍游苍云国华峰、嵩峰、横峰、泰峰、恒峰等名山大川,向来低调不愿扬名,故至此我们只听得徐半仙、玄机道人、卦上仙,却不曾闻得神算子。今日定是为保低调,故而不愿深解奇卦!”
“那他为何又要在街边摆摊解卦?”
“神算子此乃为百姓解卦消灾耳!”
“如此说,神算子真乃卦术卦德一流之君子!不如,我们亦让其解上一卦?”
丁一暗自听他们议论,心间对神算子更是佩服。此时,神算子正为一妇人解卦,观妇人眉间有喜色,眼里又隐有惊惧之意,暗道:“此妇人定是家中做了害妾夺宠之事!此卦需要如此解了!”
神算子思索数刻,取卦象言道:“夫人,此卦乃大喜之卦,古语云,最毒妇人心,不,是巾帼不让须眉!你常有好胜不让男儿之心,故为此尽用诡计,不……嗯……是竭尽心力!对,是竭尽心力!如今终显女人本色,能尽揽家中财政之事……”
“我刚刚斗败被夫君宠爱的小妾而夺回宠位,重掌家中诸事,这一切尽如神算子所言!神算子果然是神算!”夫人面色欣喜的暗忖,随即递予神算子卦金道:“神算子,你解卦真是如神,说话还幽默风趣,真乃大师风范!”
“嘿!嘿!又胡弄过去一个!”神算子一阵暗吉,赶忙收下卦金,转身又夫另一人解卦。
丁一听神算子解此卦时,心头却是一怔一怔,手捏茶杯暗道:“闻神算子所言并非风趣之语,倒像信口胡诌,瞎掰忽弄。可东方海阁解卦时,他明明解卦解得最深,为何前后差别如此之大?不如,我再听其解一卦!”
神算子细观桌面卦象,捊捊黑须,眉头深锁,静静凝神卦主片刻,见其商人装扮,却双眼神,定是路间遭遇劫财之灾,心里已有数,遂道:“古语云,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又有云,福之祸之所倚,祸之福之所伏……”神算子故意拖长声音不往下言语,静察卦主的神色变化。
“正是!我确是遇到祸事!路间碰一劫匪!此可有回环余地!”卦主迫不急等地道,神色又紧张又期待。
“同时抛出又福又祸之言,以卦主自道福祸之事!神算子诓人本事果是一流,如此来他卦术似非真才,倒是察颜观色乃实学。且往下再听听!”丁一淡笑端起茶杯轻饮一口。
“果真如我所料!如此便好解了!”神算子暗喜,随即不慌不忙再替卦主解卦道:“卦主实乃一商贾,只因遭劫匪而遇祸事!方才有言,福之祸之所倚,祸之福之所伏,你乃祸之福之所伏,此劫匪祸事后,定能迎来福禄,你且安心照心中所想而为,必能再成大事!”
“神算子果真神算!此乃百两银子卦金!若我梅亮新得成大事,必再来重谢!”梅亮新恭恭敬敬放下卦金,转身喜上眉梢的离去。
此后,神算子又算十几卦,卦卦都说的不离十,他心里一阵暗喜:“今日真是走好运了,这卦一解一个准!”
然而,丁一却眉头微凝,旋即又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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